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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别过头,心里没来由的乱。好在面上一如既往的沉稳,波澜不惊解释。
“蛮族乱狗撑不了多长时间,最迟下月初八。”
话里意思大概是那个时辰会亲自过来一趟。
女子听得有些愣,像是不明。悄然默了阵,抿了抿唇不确定。
“你……”
“我来看看岳父。”
冷不防几个字,听着生硬,略显别扭。
阿乔闻罢挪开脚,微微垂下眼帘,一时语塞,随后点了点头。
某人语毕凑近,打量那紧抿的唇瓣儿,灼灼之势让人无所适从。
试着吁出口气,好在对方再不为难她,动手拉过她肩上垮下的披风,神情专注。
“有麻烦知会孙志,有范叔同行,无需担心。”
对于他的设想周到,阿乔心下十分感激。
“多谢王爷。”
许是那一语说得太过郑重,罗倞宇挑眉。
“口头谢过就算了?”
他就是这般,爱做也爱说。女子撑住把手,摇了摇头。
她不知如何讲,横竖是应了。只道忙完父亲的事,再行斟酌。
于是她看着他,很快启唇。
“待此事毕,阿乔定然补过。”
收手握回长鞭,神色不离,男人一哂。
“这可是你说的。”
她无声点头,仿佛除了应下他别无它话。好在这当口那男人也不墨迹,知道眼下时间不等人。此地风大,担心她那小身板儿受不得。
如此想,罗倞宇话不多说,亲手替她扯下顶上车帘。掀住一角,嘱咐。
“去吧,别耽搁时辰。”
知晓即将启程,小娘子静静柔声。
“好,那我先走了。”
“嗯。”
盯着她,再不多言。
说罢守着她坐回车中,拉下帘子。瞧那雪白娇小的人儿让厚袍衬得盈盈柔柔。收回目光,转身朝顶上坐骑而去。
临到头仍不免交代孙志,立于坡边,目送阿乔的车队离开,方才翻身上马。
他也很忙,擒住缰绳打量大队离去的步伐。行得不快,但也没多久就消失于他的视野中。
这趟送行,气氛尤为特殊,连小桃都不禁投来探寻的目光。车中的女子无声倚靠着,待到行一阵,方才伸手打开车帘。逆风回望高坡上立着的一人一马,赶紧拉下帘子退了回去。
那一幕给阿乔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意识到他还没走,心里突地有些乱。好在那时候她惦记父亲安危,实在没心思想别的。随车身摇晃,靠着软枕,渐渐陷入自己的思绪中。
她很累,昨晚一夜无眠,如今困得眼都抬不了。
知晓要养好身子,不能托着疲惫的身躯回到父亲身边。在小桃有一搭没一搭的劝诫下,阖上眼眸,安安心心休息了阵。
晋南没有京师那般遥远,快马加鞭行不了多长时间。穿过樟州再往北走,沿惠安以外而行,兜转来回不出三日就能抵达。
他们赶得不快,因为王爷交代不可行太快。阿乔身子弱,心里藏事更是难安定。多得范大夫一路随行,调理帮衬。她自己也听话,不莽撞,不急躁。紧赶慢赶,顺应配合。
听说安侯爷的静养居所在晋南淮竹山,那里有他们关家的老宅。山林幽静,空气清新,是阿乔儿时长大的地方。
难得能回去一次,压根没想到这辈子还有机会回晋南。
心里剩下满满的担忧,整颗心记挂于父亲一人身上。
孙志护送得当,不是头一回,安顿大队很有一套。
阿乔虽担心,可也明白大伙的辛苦。沿途让小桃备了不少吃食,范先生一份,孙副统一份。包括底下侍从,几乎每人都有。
晋南是她曾经的家,踏入地界便是熟悉。
她从不苛待人,也不会给旁人添麻烦,尤其是照顾她诊脉的范大夫。这回多亏有他在,往后去到父亲身边,兴许还得他多加帮忙。
这一趟离开,若竹也被派到身旁。为了她能安心无忧回到晋南探望,罗倞宇的安排可谓周全至极。
阿乔心下触动,除了感激还有更多不知名情绪。
沿着惠安走了两日,途径当地著名的仙女河。这里的风温吞吞没有气势,不似边陲。感受窗户外透过的丝丝风,女子紧了紧领口缎带,垂首折返屋中。
算前方路程,再过一两日,便可以到达淮竹山。
不知不觉,这支队伍已经离开澄川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