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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定的见面地点就定在诊所内，这个时点其他医生和护士们已经下班了。整个诊所和办公室灯火通明，自动门也大敞着，程皓将整个身体埋进宽大的躺椅里闭目沉思。

收到照片后，他第一时间就跟贺涵商量该不该直接说，已经飞回深圳的某老司机呵呵了一下：“说，赶紧第一时间就说，不然你还想演上30集电视连续剧啊。”

“谢了。不愧是来自过来人的痛的领悟啊。”程皓道谢之余，还不忘调侃一句，然后给贺涵发送一个文档，“这可是兄弟我花了一个通宵给你量身订做的追妻计划，多余的话不再说，祝你早生贵子。”

“你小子果然是有预谋算计我的，我告诉你要是你这份计划起了反效果，我连夜飞到北京拆了你的房子你信不信。”贺涵回复完，就没再理会程皓。

轻盈而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汪绿萍一进门就问：“你要给我看什东西吗？”

工作室的伙伴们都离开了，只剩汪绿萍一人在这安静得仿佛真空般的房间里，即使独处时也严于律己的她，难得毫无形象地呈“大”字形平躺在单人床上，闭上眼睛。

在她决定与舞伴陶剑波合伙创建工作室时，舜娟担心从小最疼的大女儿夜里练习太晚回家不安全，就建议扩大工作室的面积，在里面腾出一块地方装修成小单间，方便汪绿萍直接住下。自打独立后，这里就是汪绿萍的第二个家，比不得家里宽敞的别墅，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此刻的她正盯着天花板发呆，满脑子却都是照片里自己的妹妹——汪紫菱，亲自跑到工地给自己的未婚夫送小笼包时言笑晏晏的模样，还有程皓的声音。

“毕竟这件事涉及个人隐私，我也没资格过多干涉。这到底是有人故意模糊焦点歪曲事实的造谣行为还是……另有隐情，需要你自己去证实。如果不是真的，可以利用这个机会亲自还他一个清白。”

“那我该怎么查？你能不能给我明确的建议？”

“一个男人如果藏着秘密，那么垃圾桶和手机电脑就是这些秘密的最佳隐藏地——当然，这只是我的个人判断，最终决定权在你手里。”

程皓的神情由始至终严肃而诚恳，汪绿萍实在没有任何怀疑他的理由。

尽管他是一名随时轻易结交三教九流的恋爱顾问，但毕竟牙医才是他的正业，任何智商正常的成年人，都犯不着为了一个与自己没有任何利益纠葛的陌生人到处嚼舌根坏了名声。

“如果你感到愤怒，就请深呼吸，心里默念着一到十，多做几遍后，你会发现自己的冲动和不理智会逐渐消失。人在情绪波动的时候切忌做任何会影响人生的抉择。”

这是汪绿萍离开前，程皓说的最后一句话。

1、2、3……9、10，汪绿萍将甩到一边的手机捡起来开锁，从通讯录里找到了陶剑波的电话号码，按下拨号键。

“剑波吗？这么晚了有没有打扰你？是这样的，我……我今晚突然牙疼，明天得去找牙医，已经预约好了。你跟小伙伴们说一声，这三天的活动我都参加不了了……哦，不用不用，我妈或者楚濂会陪我去的，你们不用管我，我会在家好好休息的。就这样，再见。”

汪绿萍又找到了楚濂的电话，迟疑了一会儿，深吸一口气，拨了过去。

接到绿萍的电话那一刻开始，楚濂拧成一团的眉头就没再松解过。

“明天是周五了，工作室的小伙伴要到外面进行连续三天的烧烤活动加短途旅游，你知道我最怕吃那些上火的食物了，所以我决定明天晚上陪你去看电影，你说好不好？”

绿萍的声音虽轻柔，语气里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坚决。是的，从小到大，她向来是汪家姐妹当中最有主见的那一个，她想要的东西从来没有得不到的。但是在楚濂看来，多年里，这份独立和主见都在无形中让他倍感压力。她是骄傲独立的公主，而自己只能在她的石榴裙下俯首称臣。最糟糕的是，汪楚两家的长辈，甚至连弟弟楚沛，都一直默认汪绿萍才是他应该恋爱结婚的对象，并且从来不认为这种决定有任何不妥。

“我最近接到一个很重要的项目，那个客户特别挑剔，经常临时提出各种不合理的要求，估计我明天晚上还得留在公司加班，不能陪你了。下次再约吧？”

“那我只好从早到晚都在工作室练舞咯，”绿萍的声音带着几分遗憾和无奈，“可是我的电脑坏了还没修好，要借你的电脑带去工作室用一天，我想再仔细看看之前演出的视频，研究一下需要改进的地方，为下个月的比赛做准备。这你总能答应了吧？”

“当然没问题，从小到大你的电脑哪次坏了不是我临时借你用的？明天早上带过去给你。”

“那好吧，你也别熬夜了，早点睡吧。”

“嗯……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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