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颏与山匪（八）（2/2）

高三的复习虽然很枯燥，但是大家依然喜欢苦中作乐。

以周瑾的平时成绩来看，只要高考发挥稳定，重点大学应该是没问题的，但萧羽还是感受到了周瑾的变化，周瑾在对待难题或者重点考点的时候，比之前更加认真了。

至于萧羽，对于高考什么根本就不关心，他只是为了陪着周瑾罢了。只要周瑾想，他就会出现，不管何时，不管何地。

高三，枯燥得连课程表都像佛经里摘抄下来的：英英数数政史地，政政语语史地英。每天就这么几节课，翻来覆去地上。

数学课上到困倦，但还没来得及趴在课桌上休息一下，英语老师可能就已经走上了讲台。

周瑾上课从来不睡觉。萧羽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精力，明明有时候打游戏打到深夜。反倒是萧羽自己，课是越上越困，有时候自己都不记得什么时候睡着了的。

但是！只要一到饭点，萧羽一定会自己醒来。

比如，距离上午最后一节课下课大约还有五分钟，周瑾就会看到萧羽开始慢慢睁眼，在桌子上趴一会儿清醒一下，接着直起身子，靠在椅子上茫然地看看教室，最后把眼神聚焦在黑板旁边的挂钟上，这才算是清醒了。

“吃饭去了。”?一般萧羽说完这句话，下课铃就要响了。

久而久之，周瑾对这种情形已经习以为常了。

要知道有时候萧羽一睡就是两节课。最开始的时候周瑾看着萧羽好好的，突然就趴在课桌上不动了，还被吓到过，以为萧羽学习太过用功晕过去了，观察过后发现萧羽只是单纯地睡过去了。每次萧羽睡着的时候，打雷下雨都吵不醒他，周瑾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只能随他去了。

萧羽本质上还是一只鸟，天气越来越冷，短暂的休眠也是为了保护自己。教室里没有空调，虽然比室外要暖和一点，但是这个温度对于萧羽来说还是会觉得冷。

萧羽积攒一早上的体力，就是为了中午跟周瑾去食堂吃个饭，到了下午，受不住了又会睡过去。

好在萧羽的座位位置偏僻，成绩也还好，老师到了最后这种整体复习的时候，也不会因为一两个学生而去拖慢整个班级的复习进度，因此萧羽倒也从没有被点名批评过。

除了无休止的主课循环之外，就是自习课。自修课的时候，就连周瑾也老老实实埋头做试卷，但是写了半张试卷之后，实在是受不了隔壁灼热的视线。

“你干什么？”周瑾停下笔，环顾四周，大家都在安静地休息或者看书做题，不得不把声音压得很低。

萧羽歪了歪头，表示自己没有听清楚。

周瑾翻了个白眼，把身子斜过去一些，让萧羽把耳朵凑过来，又轻声重复了一遍：“我说，你在干什么。”

萧羽听完想了想，换自己趴在周瑾耳朵边上：“我在看你啊。”

很轻的声音，配上萧羽软软的语调，裹着热气，擦着耳廓一点点钻进周瑾的脑子里，周瑾的耳朵慢慢变红变热。

周瑾放下笔，翻开课桌，“哐哐”拿出一大叠放在自己课桌的左边，摞得老高，直到把旁边的萧羽整个人都挡在了视线才罢休。

周瑾重新拿起笔，开始回想自己刚刚做题的思路，复又听到书堆后传来一声轻笑。周瑾好不容易有些清晰的思路，又断成了两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