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2/2）
“……没有。”
她摇头。
荆遇一只手扶上她的腰背，另一只手圈上她扶握杆指尖，紧紧的。
她能感受到他温度渐生。
刚开荤，很容易暴躁。
“亲着很软，为什么一开口就要嘴硬？”他捏了捏她脸颊，“害怕为什么不和我说？你一句话，我什么不肯听你的？”
荆遇和她咬耳朵。
慕瑶小声说：“腿软。”
专属年轻小情侣的亲呢。
恋爱么？分手割腕。
慕瑶脑海里跳出这七个字。人在年少时气盛，谈一场恋爱要私定终身，一次心动要永远钟情。
荆遇接触下来，给她的感觉，和她真实年龄差不多大。
家境优越，刚毕业实习？游手好闲富二代？
慕瑶不需要去证实他身上的问号。
“你很困？”
他看她看上瘾。
眼睛都舍不得眨。
“嗯。”不都是怪你？
“我们可以找个地方睡一觉。”
他说这话时，面不改色，大中午的。
自己还是太嫩。
碰到高手了。
“我要回去复习。”慕瑶说，“学校课程很紧，午自习不能缺勤。上次月考我下滑了一百多名，再考不好，老师要请我爸喝茶，我是贫困生，我爸是个学历低的流浪诗人，平时当代驾，供我念书不容易。”
她给自己的人设立体了些。
荆遇：“……是么？”
他语气有迷之喜悦，在慕瑶预料外。
“我帮宝贝补习好不好？”到站点，他跟着慕瑶出地铁，当她的小尾巴。
“你送我到这里就可以了。”慕瑶希望他打住。
荆遇的脑回路和她不同。
“我见不得人？”
慕瑶噎住。
“我不许。”她说。
她一开口，说什么。在他听来，都像在撒娇。
荆遇愿意听从她。
“你到哪儿？”
慕瑶问他。
出于交际基本法，她等他去买回程票。
“你回大学城？我记得那一带很多私企。”慕瑶问。
“嗯。”
“……你买错地铁线了。”慕瑶找出硬币，替他买了。
荆遇：“......”
看不出他还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小哥哥。
将荆遇送上地铁，门合上前，慕瑶和他挥手，她笑眼弯弯。
再见了大兄弟。
*
慕瑶接下来两天早出晚归。
她常往一家幼艺教育机构跑，临时上几节私教课。
空闲时间，她回到二层小卧室，登陆自己的常驻直播间。微信列表信息变得安静，她将荆遇删除了。
和以前一样，慕瑶不露脸。
直播间：
-第一！
-来啦
-瑶瑶你终于开播了，我这两天都没有精神食粮
“你们今天想看什么？”
慕瑶有一套专业的录音设备，她属于语音主播一类，主攻睡前读物，粉丝戏称她为深夜色.情女主播。
-[房管]:想听睡前读物的扣1，想看文艺汇演的扣2。
-23333笑死日常撑起一台春晚是么，厉害了我的瑶
-楼上的你到底想扣几？
-11111
-111
-22222222
-唱歌！唱歌！唱歌！
-别开腔，自己人
…
慕瑶人气小众，死忠粉打赏比较多。
“老环节。”慕瑶说，“先读粉丝来信。”
-闻到了熟悉的味道
-催上新只会迟到，不会缺勤。
慕瑶打开邮件箱，标题清一色的和“瑶池景”有关，十条有九条催她上新。
“瑶池景”是慕瑶刚上大学时开的某宝店铺。
卖古风手作，手账本等等。
“圈钱只会迟到，不会缺席。”慕瑶说，“我们没有不上新，只是上新的有点慢。”
-有道理
-瑶仔今天开摄像头么？想看穿搭
-本老粉真的入土了么，主播什么时候开拓美妆穿搭市场的？
-请老粉谨言慎行，不要看不起贫民窟女孩风好么，妥妥的明年新流行风向
-哈哈哈哈哈哈
-又到了直播间的自嗨环节？
慕瑶在书架上找出一本科幻小说。
开始了。
她的播音腔不重，声音的质感在于舒服。
粉丝自嗨是慕瑶直播间的风格，慕瑶负责打开直播间，最好声音大小全程保持一致，不要吵醒要睡觉的粉丝。
下播前，慕瑶道晚安。
-明天别鸽我们就行了
-等你找不到工作回来当全职主播哦
-楼上黑粉？想让我们瑶饿死么！
-[房管]：我看楼上才是真·黑粉，土豪粉丝榜打开看一看，瑶妹一马当先，现在观众都注重思想交流，这就叫柏拉图式直播
-6666现在到了彩虹屁环节？
慕瑶：“......谢谢老板们的礼物。”
关上直播。
慕瑶抱起衣服下楼洗澡。
方姨小媳妇上身，站在浴室门口。
慕瑶出来时，吓了一跳。
“怎么啦？”慕瑶拿毛巾擦着头发。
“明天晚上早点回粥铺。”
“……为什么？”慕瑶直觉不妙。
“你回来就对了。”方姨说，“我明天放小夏的假，提前打烊，有客人要来。”
“你不是没有远亲么？”慕瑶说。
方姨瞒不住她：“明天老张来，你见一见他，我和他提过你的，他有个表外甥刚念小学，成绩跟不上，正好你可以帮忙补补课。”
“老张？你新交的男朋友？”
方姨点头。
“不补，新华书店门口每天站着家教，他什么意思，剥削完你来剥削我？”慕瑶拧干毛巾上的水，“你这次准备被骗多少？男人都是大猪蹄子。不要当渣男收割机了好吗？”
“不好。”一提这个方姨也来气，“我承认我前面谈的，是有几个渣男，可是老张……”
“您那是几个么？”
“死丫头嘴上说的一套，自己谈恋爱天天都是粉红色泡泡。”方姨捍卫自己的恋爱权到底，“他再……再骗我，老娘就当花钱买快乐。你别忘了，不是我收留你那个死鬼老爸，你说不定早跟你爸饿死街头了。”
“……老张几点来？”慕瑶捧着衣筐，到洗衣机前。
“晚上八点。”
慕瑶：“……姨，你这位张先生，是准备来吃晚餐，还是夜宵？”
“他工地忙，抽不开身。我等会儿拿菜钱给你，你明天去一趟菜市，知道……”
“不用。”慕瑶看她一眼。
方姨站在原地，没动。
“哦对了，”慕瑶临上楼前，方姨喊住她，“小慕你男朋友明天也来。”
慕瑶：“？”
啥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