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告(2/2)
肖瀚见肖廷枫陷入沉思,没有刨根究底追问下去。过了会儿,肖廷枫才抬眸,黑沉沉的眸子望着肖瀚:“此事你不要再问,你只需要知晓,无论如何湛儿都是
你的二弟。若你将来有幸为官,定要护着湛儿。”
肖瀚愣了下,这话的意思……
肖廷枫见他犹豫,拧眉道:“听到没有?”
肖瀚连忙颔首,恭恭敬敬道:“瀚儿明白。”
得到肖瀚的应答,肖廷枫这才松开眉头。肖瀚不敢细想肖廷枫的言下之意,转而又想起一事,直言正色道:“父亲,我怀疑墨小侯爷在府上安插了人手。”
肖廷枫心中一凛:“此话怎讲?”
于是,肖瀚将下午墨言书的话原封不动的转述了一遍,末了,颦眉道:“离开肖府他还能知晓府中之事,定是安插了眼线。只是孩儿不明,他明明知晓这么说会暴露,为何还要与我说此事。”
肖廷枫垂眸沉吟片刻,“他想警告我们。”
“警告?”肖瀚一头雾水,肖府与墨家向来没有任何交集,墨小侯爷好端端的为何要这般?难道……也是为了二弟?
“他就是想告诉我们,他对肖府了如指掌。”也想告诉肖廷枫,对于肖湛,他是志在必得。若他们敢将肖湛送走,他们墨家便是掘地三尺,也能把他找出来。
肖瀚还是不明所以,肖廷枫却是不愿再说,摆摆手,只道:“随他去吧。”
肖瀚虽存疑惑,见状倒也不再多问。
……
近来因着肖湛患病,偏院比以往热闹了几分,探望之人络绎不绝。连往常一年都不来一回的大夫人袁氏也来了一趟,送了不少上好的人参鹿茸过来。
更别说杨氏,天天都往偏院跑。
要说肖湛这病,也是蹊跷。淋过雨的第二日,一切都还好好的,可到了第三日却突然咳嗽起来,至晚间,竟发起热来。
这次的发热来的异常凶猛,饶是肖湛这般生龙活虎的人也被打倒了,整整昏迷了一夜。叶落秋吓的差点哭出来,好在大夫诊脉后,只道是一般的伤寒,只要烧退了就不妨事。
众人这才放下心来。
大夫开了药方,阿奈随他去抓药。幸而肖湛人虽昏迷,但尚有意识在,阿奈扶着他喂药,也全数喝了下去。
杨氏一反往日里的清冷,全程红着眼睛,直到肖廷枫看不过眼,强拉着她回了正院。临走前,嘱咐叶落秋与阿奈好生照顾肖湛,若有事,定要通知他。
两人应声。
送走杨氏与肖廷枫,阿奈叫叶落秋回房歇息,左右这处有他在出不了事。肖湛的烧未退人未醒,叶落秋哪里能安然就寝,直咬着唇角摇头。
阿奈拗不过她,便不再说什么。
到后来,叶落秋见阿奈手托着下巴,一脸昏昏欲睡,便让他先行去休息。阿奈推辞了两句,末了在叶落秋的劝说下,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吃过药,肖湛的烧仍迟迟未退,叶落秋只能一遍又一遍的换巾帕。四下无人,她的胆子也大了几分,摸了摸肖湛的手,见他手心一片火热,将巾帕过了凉水,为他擦拭散热。
反反复复整夜,直到天光微亮,肖湛身上的热度才褪去。至此,叶落秋吊着的一颗心才算落地。
晨光熹微,一缕缕光亮从窗棂漏进来。叶落秋坐在肖湛榻沿,眼神落在肖湛憔悴的脸上,下意识的握住了他的手。
不似以往那般带着凉意,余热尚在。
她不知道肖湛发生了何事,但无论发生何事,她只想陪着他。只要能在旁照顾他,她便足矣。
正如大夫所言,烧退后,肖湛的精神一天比一天好起来。杨氏日日都来探望,每次来,肖湛都会遣所有人退下,只留杨氏一人在屋。
大抵是顾及肖湛的身子,每次一盏茶的
时间后,杨氏就会离开。
大多时候,肖湛都是面无表情的目送杨氏离开,唯有一次杨氏离去后,叶落秋入内发现肖湛的唇色比以往都白了几分,神色凄怆。
叶落秋担忧的眼神在他身上流连片刻,最终还是什么都没问,径自将汤药递给肖湛。
肖湛见到叶落秋近身,敛去异常的神色,抿着唇,拧眉道,“怎的还有药?”
叶落秋道:“还有最后两贴。”晨间听到肖湛的咳疾还有些多,她思忖着要不要再去抓几服药。这么想着,她也这么说道:“少爷咳疾未愈,我想着是不是——”
话音未落,肖湛一把夺过她手里的汤药,没好气地哼道:“你什么都别想!我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言罢,他拧眉看了眼黑褐色的汤汁。末了,似是下了决心,一闭眼,仰头将汤汁一饮而尽。
脸却皱到一块。
叶落秋见他跟个孩子似的,抿着唇角笑,旋即从旁拿了碟蜜饯,递到肖湛眼前。肖湛捻了两颗,塞入嘴里,口中的苦味方才消散了几分。
叶落秋还在笑着,肖湛见状,挑眉不悦地问:“你笑我?”
叶落秋可不敢承认,忙摇头,眼角的笑意却是显露无疑。肖湛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心里闷闷腹诽,再笑,我就让你尝尝这汤药的滋味!
这么想着,他的眼神不由自主地落到她红润的唇上。不过片刻,他便收回眼神,心绪却微乱。
色令智昏,喻子然说的倒是一点不假,肖湛暗自鄙夷自己。
到底年轻力壮,退热后的第五日,肖湛便恢复的差不多了,天气也随之转好。
那日午后,刚食过午膳唐观便来了。这些时日肖湛患病,唐观暂且回了晋城,直到这两日肖廷枫托信给袁世成,才知肖湛已经好的差不多。
两人在书房,唐观考了些平时的功课。不知过了多久,忽闻书房的门被人敲响,随之而来的是阿奈的声音。
“少爷,有贵客到访。”
贵客?肖湛颦了下眉,却听外头有另外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小少爷,是我,墨言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