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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亭怨(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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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皇子之中,你最像朕了。”

……

犹如被阻断了呼吸,置身于冰窟之中,身后是悬崖,向前一步即被冰封。他动弹不得,只能瞪着眼睛看着父皇。

那晚父皇抱着他说了很多话,萧承平突然就明白了,父皇根本不是对他寄予的厚望,而是对父皇他自己寄予的厚望。

他是父皇的傀儡,影子,另一个完整的,可被他操控的人生,总之,不是他萧承平。

父皇看不到他,而他一味地在皇兄面前证明自己的举动,不知有多可笑。

从那一刻他就暗自发誓,一定要成为一个和父皇不一样的人。

父皇说到底……也不过是个愚蠢的可怜人罢了。

萧承平兀自笑了笑,转头看向皇兄。

“怎么?皇兄认为我不该开心吗?”

青石路上已经积起了一层薄薄的白雪,一路上只有两人留下的蜿蜒脚印,好像没有回头路一样。

“你不应该放下心,你该开始担忧了,”萧承衍顿住脚步,突然回头凝望他一眼,眸中含着猜不透讲不明的情绪,而后他又背手向前走,淡淡地说了句,“这才像你。”

萧承平像是被戳到了痛处,停在那里看着前面那人的背影,彻底没了方才的好心情。

“我担忧什么!皇兄明日就封,封地是靠近东海人稀地贫的沥州,难不成在那里,你还能夺回什么东西吗?”

他冷笑一声:“若我是你,就乖乖地在沥州颐养天年,做一个与世无争的沥王,到了削藩集权的时候,我还可以放皇兄一条生路。”

萧承衍嗤地一声笑了,他看了看灰蒙蒙的天……就这样残败不堪的大齐,竟然还妄想着削藩集权?他真的明白太子之位承担的是什么吗?

萧承衍突然转过身,隔着十数尺的距离,嘴上依然漾着浅笑。即便跌落红尘,他还是这般泰然自若,让人触手不及。

他扬声道:“若你是父皇,知道自己现在最该做的是什么吗?”

“是杀了我。”说完这四个字,萧承衍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萧承平的手猝然握紧,紧咬着牙关看着他就那样走了,直到风雪阻断了他的视线,只留下长长一串脚印。

两边的红墙像是要将他困在此处一般,丝毫动弹不得。

萧承衍用一句话求了一条生路,他看透了萧承平内里最丑陋,最不愿人触碰的东西。

他不会杀萧承衍的,因为他想证明自己和萧放不同,他还爱玩,心中有着卑微的自尊心,他更愿意将天下至尊之位当做一场赌局,就这样把人杀了,太过胜之不武,很没意思。

实际上,要萧承衍在沥州也不安分才是最好的,要他在弹丸之地不顾一切地爬回来,却怎么也爬不回来才是最好的。

他就愿意看皇兄匍匐的样子。

只是被皇兄这般直接洞察心思当面戳穿总归是会让人不悦的。

可是没关系,余生还很长。

萧承平转过身,踩着一路风雪原路返回了,回到属于他的东宫。

沈绾站在六安宫外,一边抱紧双臂一边盯着宫道,才刚开始吹起风雪,就连低等的洒扫宫女内监都没了踪影,回到住处躲半刻清闲去了。

长长的宫道上铺就着银白一片的纱绸,一眼望不到边际,遥遥看去,似乎能荡涤心中的阴霾。

慢慢的,远处出现了一个小黑点。

沈绾定睛一看,急忙在檐下撑开伞,向着黑点的方向奔去。路上湿滑,她跑地有些小心翼翼。

到了跟前,沈绾将伞向上一抬,替他遮挡了风雪,一纸红伞成为了雪地里唯一不同的颜色,像白纸上落下的一滴鲜血。

沈绾抬头看他,发现他眉毛眼睛上都挂着雪粒,脸色冻得发白,眼底似乎有些落寞,却又逞强地挺直胸膛。

他跌落泥潭里,纵使一身泥泞不堪,也高傲地不显出一丝狼狈。

却又为何,更加叫人心疼呢?

“可有当面讽刺那些墙头草了?”沈绾踮起脚,状似不在意地替他拂去肩膀雪花,出声问道。

萧承衍偏头看了看沈绾的手,神色没有什么变化:“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说到底,此事确实无法怪罪他们。”

沈绾的手一顿。

“两日之前,他们在殿下面前可不是这么说的,既然要苟且,当初何必那副嘴脸?”

沈绾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不知是哪来的火气:“为官须得审时度势,为臣,就必须要忠心耿耿。殿下养了一群白眼狼,该当自省。”

明明被放弃而颜面无光的是他,眼前的人却比他还生气。

萧承衍轻笑一声,突然抓住沈绾替他拂去雪花的手,将她向里一带,红伞偏移了几寸,刚好将两人半身挡住。

紧贴的身躯互相流淌暖流,沈绾被他紧紧揽在怀里,怎么也挣脱不开。

“那你呢?”萧承衍突然问道。

“你愿意只臣服我一人,永远不背弃我,离开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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