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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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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撇了撇嘴。

“好无聊好无聊!我要回去睡觉了!”他张开了双臂,虚假地打了个哈欠。

“我记得你今天晚上还要和中原出去执行任务吧?”中原,全名中原中也,是太宰治近几年来唯一一个活得好好的合作同伴。而在这几年里,两人也打出了“双黑”的名号。

“那种杂鱼小矮子自己一个人也能搞定吧。”小矮子是太宰治给中原中也的“爱称”。对方每听到这个称呼就会一蹦三尺高,恨不得当场把太宰的脑袋给拧下来摆在桌上当花瓶。

“这样子很不负责任啊,太宰。”织田作之助说。

太宰治说:“才没关系呢。”他趴在酒吧上,没有一点要起来的意思。褐色的眼睛盯着那些色彩斑斓的酒液,他的世界里却是黑白二色。这个世界不过是用黑色与白色两种颜色构成的单调世界,人类所谓的欢声笑语人间喜乐悲伤痛楚皆是一种只可看见无法感受到的普遍纹路。

他露出了相当丑陋的笑容。那种笑容,只要是稍微懂一些艺术的人,就会做出那种厌弃的表情然后离这个少年远远的才是。但是少年是一个非常俊美的年轻人,他的脸颊上带着幼小的绒毛,那是在阳光下会透过光去的特点。他时常微笑的时候,那种笑非常的有技巧。嘴角稍微上扬一点,眉梢比平时软化或者伶俐一点但那同时是一种没有血色的笑。说它轻如羽毛也不行,因为它反而沉重;若说它重如高塔,你又无法从那种笑容里感受到一点生命的活力。

仅仅在一瞬间,少年便收回了那种丑陋的,比毛毛虫还要难看的笑容来。他再度扬起那种美妙的,足以夺走在场许些人的美丽微笑来。

那是那一刻,男孩的脸出现在他眼睛里。

惊诧不定的表情。

“干什么呢望月君?”太宰治轻快地问道。

男孩暗沉沉的眼睛转了转。

“诶、那个——刚才那种笑容,”他露出了悲切又恳求的表情来,“能再笑一遍吗?”他的手掌合在一起,变成了一个小小的拳头。就像是小猴子一样拳起的那种皱巴巴的拳头。男孩把自己一半的脸埋在酒柜下面,那些翘起的头发搭在光亮的台面上。

“突然请求我什么的——”太宰治拉了拉自己的嘴角,露出一个相当灿烂的笑容来。

“不是。不是像小丑一样的笑。”津岛望月瞪大了眼睛,“不是这样的。”他想要看到的,不是那种红头发、红鼻子,画着夸张妆容的那种小丑会给路人看的笑容。他坚信没有多少小丑是快乐的,即使小丑本身就是为人们带来笑声的一种职业。对于小丑,津岛望月总是会把那些小丑的形象代入斯蒂芬·金的《它》,也即是后来赢得了极大票房的B级片《小丑回魂》里面的那个小丑。那个小丑也会露出这么灿烂的笑容,手里拿着一大串五颜六色的气球。每当你遇见他,被他看透了心灵之后,小丑就会说:“来拿一个气球吧……你会和我们一样飘起来的……你也会飘起来的……”每每想至此,津岛望月就会不寒而栗。因此,他对小丑敬而远之。

他像个小孩子一样躲在吧台后面,谨慎地看着太宰治。

坂口安吾觉得自己就像个多余的。

后来织田作之助对坂口安吾说:“他们两个人的脑电波有的时候总会诡异地链接起来。”

神奇,相当神奇。仿佛两个人拿什么东西死死地捆在了一起。

世界上最强力的联系是什么呢?

身体上的,思想上的,灵魂上的……?

太宰治瘪了瘪嘴。

“不要。”他拒绝道,“我才不要。”他像生闷气的小孩一样从椅子上跳了下来,然后把自己从中原中也那里顺来的小礼帽塞到了一旁的水箱里面。

里面的鱼吓了一大跳。

黑发的少年蹦蹦跳跳地离开了。在门口,他和某个有着一头深褐色——偏近于黑色的长发的年轻女性相遇了。对方的手指扣在一本还散发着油墨香的新书上面,指尖上有一点小小的墨印。

他回头了。

该怎么说呢?那个女人像是仿照了他身上最突出的那些特点。无论是眼睛的颜色,头发的颜色,就连嘴唇的薄厚度也很像。秉着不能让望月君被其她女人给拐走了,原本说是要回家的太宰治又半途溜了回来。

深发的女性来到吧台前面,“这是望月君的朋友吗?”她对着一旁的织田作之助和坂口安吾说道,“大人和小孩交朋友真是稀奇呢。”

“不吧。”织田作之助相当直率地回答了。

“是太宰的朋友。”津岛望月补充道。

山崎制药的千金——山崎元子笑了笑,“啊,是那个太宰君吗?因为很出名,我也听过他一些事迹啦。”根本就不是什么普通的千金小姐。不,会出入这种地方的也不会是那些只会唱着和歌的大和抚子。

“恶名远扬吧。”坂口安吾默默说道。

山崎元子又说,“书的话,我已经给你做好了。你看一下。”年轻女性抬起手,把刚才一直拿在手中的新书摆在对方面前。

漆黑的书封上面四个大字。

[人间失格]

[人]

[间]

[失]

[格]

作者:无名。

“作者叫……无名?”当坂口安吾说出这句话之后他就忍不住把自己的舌头给吞进去。显然不是。

“作者是我的老师。”津岛望月微微笑着,“但是我忘记她叫什么了……不,应该是才想起有这么一个人。”只有身影,没有脸蛋,没有名字。

悠长的如同古歌一般的声音。

“噫!太宰你怎么又回来了?”坂口安吾说着就推了他一把,“未成年人不早点休息可是会长不高的。”

——狡辩。

太宰治瞅了他一眼,十分想要把对方脸上的泪痣撕下来……啊,高危行为。织田作绝对是不会允许的。那就……悄悄地做好了。

“未成年人可是有任性的权利的。啊!这位美丽的小姐,就是你的光辉吸引我再次来到这个地方。”流氓做派。是不是感觉叹号特别能够增加语气?

津岛望月最讨厌那种明明可以用句号句读却偏偏要用上一大串叹号的。每次遇到那些文段,他就会忍不住把那些稿子批掉。

——所以他以前到底是做什么的啊?

山崎元子“哎呀”了一声,“能得太宰先生如此夸奖真是我的荣幸。”这位年轻女性露出了相当得体的微笑。

织田作之助无端想起上流社会里根本不能算是贵族的贵族(所谓的没有贵族风度的假贵族)相互打招呼的模样。

少年的嘴角弯成一个柔软的弧度。他再一次坐在了酒吧边上,“是什么书呢?”

真是个撒谎精。山崎元子心里想着。不过可真是无情啊,居然把她撇开地那么快。

“是望月君拜托我印的。啊,望月君的手稿还在我那里,我今天忘记把它一起带过来了。”

津岛望月摇了摇头,“我只是把内容复述了一遍,那不是我的手稿。”他纠正了对方的错误。手稿,顾名思义是写在纸上的纸稿。但自己的作品和他人的作品又有着天壤之别。

“那我要看啦。”

织田作之助轻声说:“这好歹是别人的东西。”

太宰治翘了翘腿,叹了口气,“织田作好烦啊。”

坂口安吾啧了一声,“你看,你就是太宠着太宰这家伙所以他才会像这样无法无天的。”

“哎,没吧。”

单细胞生物吗你?

津岛望月正襟危坐,嘴唇小小地开了一个口子。“是非常、非常优秀的作品。”

山崎元子说:“望月君相当喜欢这本书呢,甚至到了能把它背下来的程度。”就像大人夸耀自己家的小孩有多么多么厉害一般。但山崎元子又说了一些自己阅后的想法,“是功底非常强的私小说,现在大概没有人能够超过这位无名作者的私小说吧——抱歉,在下才疏学浅,一切都是自我的评判,请勿放在心上。”深发的女性拿宽大的袖子掩了掩唇,轻笑道,“不过小孩子的话,还是少看这种内容比较好。”织田作总觉得山崎元子在恶意嘲讽些什么。

“为什么?”通读了无数遍的津岛望月反问道。

“怎么说呢?”山崎元子噘着楚楚可怜的唇瓣,微微思索了一番。“感觉字里行间都充斥着[我想死][我要死][我无法活在这个羞耻的人间了]的这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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