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2/2)
宝缨将自己挤进被褥里,躲到了里侧。她连苏起什么时候起身离开的都没顾得上,更别提去看他的脸色。
她只知道自己脸色一定差劲到了极点。
宝缨很不爽利。
苏起从净室出来后,看到榻上隆起的小小一个圆弧,眉尖一松。宝缨一动不动的,静的像没有她这个人似的,苏起蹑手蹑脚的上了榻。半晌,宝缨颈后一凉,他将她连人带被揽入怀:“你就这么见不得我?”
他这话问的底气十足,顺理成章的态度。
听的宝缨快以为是自己强抢了他。
“怎么出了这么多汗?”苏起道。
他伸手,欲抱过她的肩。
宝缨一只手捂着肚子,另一只手背掩着面,苏起一碰,才发觉她满手心的冷汗。
“怎么这样娇?真这么疼?我已命福安烧水了。”苏起自己也不爽利,不但没有问她讨公道,还生了戏谑的心思和她调笑,说着正要去瞧她伤处,宝缨脸一白。
宝缨一个劲的朝他比划手势。
春宵一刻,苏起面色阴郁的取了痰盂出来,宝缨探着身子在榻边,呕的天旋地转。
她在他这里用的膳全吐了一干二净。
这时福安听了传唤,进了里屋。
宝缨披着苏起一件的袍子,半靠在苏起膝上,俏生生的脸蛋埋在宽敞的襟领里,气色虚弱极了。
苏起正喂她喝着茶漱口。
宝缨自己闻着都觉得有味儿,又泛着酸想吐了,福安连忙命人将痰盂抱出去了。
福安偷偷打量了一眼,侯爷正拍着祈姑娘的背问长问短,又问她是这儿疼,还是哪儿疼。福安只见过自家侯爷使长.枪时的杀伐果决,头一回见着这般婆婆妈妈的动作,真跟养了个小媳妇似哩。
福安不敢多话,转头到外头招了招手,找了两个小厮去传话,再让小厨房新做点吃食才好,捡清淡的来。
福安折回里屋,正巧苏起眉间布乌云的出来。
“爷……”福安道。
“去。”苏起道,“去本草坊请大夫来瞧瞧。”
“是。”
福安心想还是侯爷思谋远虑。自己本来都想卖个好说拿府上牌子去请个太医,一想到祈姑娘这身份,又是风口浪尖的局势还没安稳下来……在偌大的侯府里,福安身为心腹,该守口如瓶时懂得当哑巴,励志要做侯爷肚子里的蛔虫才好。
本草坊这个时辰下了钥,福安费了番功夫去了坐诊大夫家中,请来范郎中。
范郎中一大把年纪,气喘吁吁赶到淮上侯府的别园,
宝缨本就生的白,这下更是白的血色尽失,看的就骇人。
福安利落的将帐帘放下,范郎中在城中小有名气,常去官贾人家看诊,饶是他只看了一眼宝缨,都不得不暗自感叹这侯府内宅里头住的果真是佳人。
然而范郎中把完脉之后就不这样想了,面上看着显赫风水不养人有什么用?还不如做平头百姓。
“还请侯爷到外间说话。”范郎中去到外间,摸了摸胡须,犹豫着该不该写药方子,笔落不下,很是焦灼道,“这位小娘的脉象……”
苏起愠色道:“谁说她是本侯府上的小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