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2/2)
身体是起义的本钱。宝缨没力气折腾,好不容易冷静下来捋一捋处境,顺便当在他这里静养了。
宝缨午后来了月事。
很仓促。
幸好有个清理净室的婢女出入,穿一身蓝衣,宝缨顺口叫了她一声,想和她近前说句悄悄话,问她讨月事带。
蓝衣朝她比了个手势,很快取来了崭新的月事带。
宝缨感激的看她一眼。
匆忙忙从净室出来,宝缨才觉得奇怪。她怎么不和自己说话的?
蓝衣还在。
宝缨朝她笑了笑。
蓝衣也回了她一个傻笑。
一看蓝衣冲着自己继续比划………
不会说话?
宝缨转身找来福安午间送药时送来给她解闷的纸墨,提起狼毫,先写了“蓝衣”二字。
蓝衣点头,指了指纸面上的字,再指了指自己。
宝缨:“……”真叫蓝衣?
蓝衣这名字听着不像侯府的人,倒像是她身边的丫鬟,从衣字辈,还是和麻衣有点像的那一类。
宝缨抓住蓝衣问了一圈。
蓝衣一听麻衣棉衣只是摇头,光靠比划表述不清,字写的也很难认,宝缨和她交流了一下午才得出零星的新发现。
一,宝缨住的这里地处侯府西南角而建,名为蕖园。
二,在蕖园是有侍卫当值的,而在里宝缨能看得见行走的奴仆,大多却对她视而不见,有的可能是哑巴,有的可能不爱说话,总之宝缨还没听这些人开过口,她倒是不介意听一听侯府里头会嚼什么舌根,听不着就很可惜。
*
当日酉时过后,苏起踏进蕖园。
宝缨正安分的坐在梳妆镜前。
关于宝缨身子孱弱这件事,苏起一想都能知道,她应是一天天的拖成这样的。苏起眼里的清嘉恣睢淡了一分:“你不打算要子嗣了么?”
类似的忠告孟贵妃也说过。而不是像苏起这话似的,好话都能说成罪过。
她生不生子嗣,和他有什么相干。宝缨很想假装没听见,嘴上却道:“那侯爷只好断子绝孙了。”
宝缨对登徒子有了个新认知。
他就是想和她一处睡。
宝缨发梢上的银朱雪缎发带正要解开,她还没来得及放回镜台上,苏起已将她横腰扔去榻上,宝缨一急,发带又绑回去了,像个四不像的死结,她手忙脚乱,仍和发带做争执。
“你这是要去上战场?”苏起见她如临大敌,为她解忧,三两下解开她发带。
男人上榻朝她欺来,宝缨想起领略过的不快,开始后怕:“做什么?”
“上药。”他道。
苏起从袖囊中取出一块他大拇指指节大小的铜圆盒,揭开,用指腹刮了药膏,清透发白到看不出的颜色。
宝缨想起昨日的范郎中。一来苏起在范郎中面前捡了点操守,二来范郎中没诊到内里这层上,没有明说什么,不然宝缨真的是没法儿见人了。
苏起说是上药。
他做的比说的更轻巧,她结结实实的打了个颤,艰涩极了。
“痛。”宝缨咬牙吐出一个字。
“你咬着我怎么出的去?”苏起这样说,没有半分退让之意。他忽而低头,在她鼻尖啄了一口,再亲昵不过。另一只手自她后脊缓缓的挲过,由上自下,比拨琴还耐心十足。
宝缨试着呼了一口气。
他进而没入。
有点凉的药意,没有多余的滋味,带给她感知的是他修长指节。
宝缨轻轻蹙眉。
察觉到她涌出一股热流。
“你来月事了。”过了会儿,苏起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
宝缨脸颊上同样红的快滴血,将下裳迅速的整理妥帖,怯弱的嗯了一声,带着征询的音调。
她对男女大防其实只有笼统认知。
汪氏从没教过她。
“……你来癸水时是不好行房事的。”苏起倨慢的眼角微垂,蕖园四季荏苒更迭有万物生,能比肩东馆的锦花繁叶,可大多时候他看着是空空如也的。苏起的私.欲颇有些贪婪于她深处的丰丽而雅润,宝缨无疑有一种天然的温驯,他察觉到她不知所措的畏然,忽然无趣,不再拿捏她的不快,“你当你三岁?一问三不知?”
不听不听,苏起念经。
夜里,宝缨照旧背过身睡。
她手脚发凉,每回来癸水都有点隐隐作痛。
“……你这里有汤婆子么?”宝缨没必要委屈自己,憋了一句道。
“你这个天还用汤婆子的么?”苏起在她枕边道。
“这有什么稀奇?”宝缨觉得他大惊小怪,“你还是少过问姑娘家的事吧。”
苏起大掌伸进她中衣,搁在她柔软小腹上:“这样有好受一点么?”
到半夜时,苏起被她闹醒过一回,他听行军哨都没有过这么及时,她正一个劲的攀住他臂。
宝缨躲去他怀里取暖。她和他肌肤相亲,寻了个安妥的容身之处,有淡淡的凉气呵在他颈间,若即若离。她偎的更紧了,冷不丁像回到生父祈岩落罪之后的那年大雪纷飞,没有什么孟家人来接她,也没有虎视眈眈的皇亲宗祠,天地间只有一个她和他,尚且还无事发生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