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人(2/2)
——那陈园,是,是个姑娘家?不,不是吧!
那她是怎么好好地在集荫山房呆了三个月都没被发现的!
苏陶又被震惊到要结巴了。
大公子苏闵的眉心也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
“苏老三,”左釉见自己完全被苏枕无视了,顿时更为气恼了,愤愤地大喊道,“你太过分了!你是没有一点自己的主意么?小爷我看上什么你就跟个狗似的眼巴巴地凑过来与小爷抢什么!你恶不恶心啊!”
这话骂的……虽然左釉是指着苏枕的鼻子口不择言地喊出来的,但旁边的大公子苏闵不知道怎么的,总感觉自己脸上火辣辣的,有一种被戳中痛脚的憋屈感。
——也是,二房如今做的事情,可不就是紧巴巴地盯着大房的沉香苑和塘栖左家那边,那边有个什么丁点的风吹草动,就舔着脸巴巴地过去分一桩?
这俩个人凑到一起,还真是应了那句“狗咬狗,一嘴毛”了!苏闵被戳中痛脚,颇有些气急败坏地在心里如此记恨道。
“我与你抢什么?”苏枕哂然一笑,轻轻按住庄秉的肩膀,打算带着人直接走了,“左公子,这人本就是我先看上的。这是,我的人。”
“若是不怕被砍了爪子的话,”苏枕眉梢微扬,冲着左釉淡淡一笑,意有所指地轻声嘲讽道,“那就尽管放马过来吧。”
苏枕说罢,也不去管左釉气的发紫的脸庞,和边上堂哥苏闵紧咬后槽牙的隐忍神态,只冲着苏陶简单地点了下头,道了句“叨扰了”,然后便轻轻按着庄秉的肩膀,直接带人回了沉香苑。
一进沉香苑的地界,苏枕便放了手下来,瞧了眼边上庄秉憋屈的脸色,脸上怡然自得的微笑淡了淡,略一沉吟,直接带着庄秉去了靠里的书房。
门一阖上,庄秉忍了一路的怒气算是达到了顶峰,直接冷笑出声,讥讽道:“苏三公子好谋划,盘来算去,倒是没人能逃得出您的手掌心了!”
——今天宴上那场景,要是到现在还看不出来苏枕和左釉两人是在配合着互相演戏,庄秉真是白瞎了自己那么多年的摄政生涯了!
庄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种从头到尾被人利用的明明白白的滋味,她已经有好多年没有体会到了,再来一次,还是栽在这张差不多翻版的脸上,庄秉心头怒气翻涌的同时,连带着,对这张脸的原主都迁怒了起来。
该,也是我该,八字生来被这种脸克的!
“陈姑娘,”苏枕沉默了一下,却是先轻声来了句风牛马不相及的感慨,“你有些,过于聪明了。”
“但这种‘聪明’,对如今的你来说,可算不得什么好事儿。”
庄秉轻轻地吸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已经被磨得彻底没脾气了,淡笑着挖苦苏枕道:“所以说,苏三公子先放再抓,把陈某人利用了个明明白白之后,现在干脆打算再杀人灭了个口么?”
苏枕顿了一下,沉默地摇了摇头。
“杀人是最简单的方法,”苏枕冷淡道,“也是蠢人才最爱用的方法。陈姑娘,我知道你现在很生气,但我必须为自己简单地澄清一下。”
“三个月前,放你去集荫山房的时候,至少那时候,我确实是真心实意的。”
所以整整三个月,苏枕就单那么看着“陈园”在二房的外院里沉浮挣扎,除了关照过管事给她分了间单独起居的小屋子外,庄秉无论再受到什么样的刁难骚扰,苏枕都是只是冷眼旁观。
只一味静静看着,看着庄秉靠着自己一点一点解决掉困境、一步一步在外院里以一种既不多扎眼、又不会太委屈自己的方式逐渐混得风生水起起来。
苏枕看着看着,都不由暗暗感慨了起来:这姑娘,远比自己一开始以为的还要厉害。
如果说在陈家村的时候对着一头比她还高的恶犬,“陈圆圆”不仅没有流露出丝毫懦弱求饶的姿态,反而敢决绝地鱼死网破,绝地反击,最后更是将那恶犬一击毙命,如此狠决胆识,足以使苏枕给她递出第一份善意,那么,“陈园”这三个月在集荫山房的表现,则足够让苏枕再给她个第二次机会了。
“三个月前是真心实意的,”庄秉被苏枕这四两拨千斤的话术给生生气笑了,“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