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王权、神权,谁敢高高在上!（2/2）

感受到暖流的流入，樊离略微恢复些许精神，但是这并不能阻止他生命的衰败。

贞德的脸上密布一层细微汗水，空气中弥漫起若有若无的香味。如此高级别的神术，对她来说也并不轻松，哪怕她是被教廷誉为千百年来最为圣洁的圣女。

“奇怪，你的身体已经与黑暗融合，很难想象你竟然没有死去！”贞德已经惊讶的顾不得言辞上的不当。

“很抱歉我真的是很惊讶，当然更令我吃惊的是你一直没有堕转。你是我见过的内心最为坚定的人，就算是教皇冕下也不会比你更坚定。我真的很好奇你的内心装着什么？”

樊离微微一笑，脸上完全看不出对于死亡的恐惧。

樊离并不厌恶这位身上散发着圣洁气息的教廷圣女，实际上还有些喜欢。她的身上并没有普通教廷职员的腐旧气息，樊离不介意在临死之前跟她谈一谈人生，说一说理想。再动人的故事，却没人能够欣赏，岂不是很悲哀。

“我的心里有装着一个世界，没有贵族制度，没有皇权压身，人人自由且平等的活着……”

贞德微微皱眉，她真的在思索樊离的话。这位看上去异常年轻的男人，让她产生一种信服的感觉，她总觉的眼前这个男人不会是一位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他那深邃宁静的眼眸中，隐约能够窥见一丝思想的深度与宽度。

“像白蔷薇王国那样吗？”贞德发问。

想起雪莉，樊离脸上的笑容更加深刻了。只不过这份喜悦背后，多了一丝落寞。

“那位年轻女王，终会走到世界的顶峰！只不过那一天，我无法看到了……”

马车辗转而行，目的地正是埃时克公国，此前对于樊离来说无比凶险的大峡谷，见到贞德的车架竟然毫无阻拦。

樊离就这么荒唐的从大峡谷穿行而过，讽刺的是，车外的把守人员甚至向他投来一个善意的微笑。

另一名守卫猛地拍了一下身旁兄弟的脑门，“看什么呢？被圣女的美貌惊艳到了？”

守卫揉了揉微痛的脑门，带着一丝疑惑：“我好像看到了车上有一名男子？”

“这有什么好惊讶的，难道你在质疑圣女的纯洁性？”

“当然不是，只是这名男子与我们追捕的渎神者有几分相像！”

“哈哈哈！”同伴忍不住发出爽朗的笑声：“难道你在质疑我们的圣女殿下通敌不成？别想太多，做好我们应该做的事就行了！”

“我们应该打造这样的国家，在这个国家中所实行的是：民主、自由、宽容，以及在法律面前公民一律平等。民主自由意味着人们有用言语和文字表示其政治信念的自由；宽容意味着尊重别人的无论哪种可能有的信念……”

一路上樊离讲述了许多关于对世界对民众的看法，贞德听得入神，追随的女侍也从最初的不屑变成了敬佩。纵然他的话里已经含带着一丝渎神的气息，但是贞德以及她的追随护卫都自然而然的忽略掉了这一点。

樊离描述的世界深深打动了她们的内心，她们开始期待樊离所描述的世界蓝图。

“这样的世界真的能够存在吗？”

贞德一时迷茫，且不说推翻君王制度，会受到的各种阻力。除了神祇外的信仰并不被教廷所接受，真的想要做到如樊离所说的自由、宽容，某种程度上已经推翻了教廷的神权，到那时教廷又应该如何自处？

“目前并不存在，所以才需要我们这一代人开始努力。你是教廷千百年来的第一位圣女，未来的教皇冕下，我希望你能够尝试改变。

千万年来的历史中，并没有一丝神迹。我们有足够的证据证明神祇并不存在。他可以被视作人们的精神信仰，但是如果教廷仍想要自欺欺人，将神祇视作真实存在，以此束缚人心，终将自取灭亡！”

圣女贞德沉默了许久，声音略带沙哑：“我想我知道您是谁了，伟大的《六道细闻》著作者，樊离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