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都市言情 > 杨家将之珍珠衫 > 回首东风

回首东风(2/2)

目录

“噢,就快好了。”六郎回过神来,他从小舞枪弄棒,哪里会梳弄什么发髻?正在为难之际,六郎左右看了看,顺手拿起梳妆台前的一个鹅黄色发带将郡主的秀发束好,笑着说:“梳好了。”

“你这就叫梳头呀?”郡主嗤笑了一声:“平日里你见我,我就是这样随意的散着头发吗?”

“我觉得这样就挺好看。”六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这时一阵阵带着花香的夜风不凉不热扑帘而入,摇得烛台上灯苗儿不住跳跃生姿,六郎扭头看了看在瓦烛台上堆了老高的蜡泪,走向窗边的桌子,拿起烛台,一手擎着剔灯棒儿挑那蜡烛,一边笑着说:“别的姑娘求我,我还不见得会为她们梳妆呢,珺儿,你若是真嫌我梳的不好。。。。”六郎的话说了一半,目光忽然被烛台内黑黑几点象是烧糊了的东西吸引住了,他小心的凑近了看了看,一时也看不出那究竟是什么,于是想了想,寻了一张纸,小心将它们剔了出来,又包好放在了怀中。

郡主正笑着听着六郎调侃,突然见他就没了声音,忙问道:“六郎,你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吗?”

“没事儿,”六郎掩饰着一笑,走到郡主近前,道:“珺儿,这件事情我一直不明白,你的眼睛究竟怎么会忽然失明吗,这些日子都有谁去看过你?”

“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的,”郡主摇了摇头,答道;“前些日子就是觉得眼睛很累,有些酸痛,黄姑娘还劝我留心来着。至于谁去看望过我。。。”郡主不假思索的答道:“我住的大账,哪个敢擅入?这些日子也就延琪,重阳妹妹和黄姑娘来过。”

“原来是这样。”六郎望着悠悠跳动的烛火,出神的想了一会,从怀中掏出了一个东西,轻轻的放在郡主手上说:“珺儿,我给你一样东西。”

“你要给我什么?“郡主一愣之下,只觉得手中被塞了一个冰凉的物什,郡主小心地摸了摸,竟然是一把匕首,不由脱口而出:“六郎,你给我这个做什么,我不会舞刀弄枪的。”

“我知道你不会,所以才要给你这个。珺儿,八妹她还是个孩子,我怕她遇事考虑不周,这个村子虽然兵禁森严,可是我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凡事未雨绸缪,防范于未然总不是一件坏事。珺儿,来我教你一招。”六郎说着,轻轻的握住郡主右手,说道;“你就这样拿好匕首,记住刀尖冲外,如果有人妄图对你不轨,你就一切一横。你虽然娇弱无力,但是这匕首却锋利异常,更何况大家都知道你没有缚鸡之力,必定不会对你有什么防备,所以这个东西或许有用。”六郎说完,又手把手的教了郡主几遍,方才问道:“珺儿,这一招你记住了吗?”

“嗯,我记住了。”郡主点了点头,小心的将匕首放在身旁,犹豫的再三,终于鼓足的勇气说道;“六郎我能再问你你件事情吗?那日在御花园中,你把发簪送给的重阳妹妹。其实你是不喜欢她的,你是为了搪塞皇叔才这样做得,是吗?”

六郎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凝固了,看着郡主那满是期望的神情,他愣了半日才低声道:“珺儿,今天我们不提这个好吗?现在你也该饿了,要不我去找延琪为你作些吃的。”

“我不饿。”郡主的心猛地一沉,嗓音已经变得暗哑,“六将军,你这次来看我是因为可怜我吧?我累了,想休息了,何况时辰也不早了,六将军,你请回吧。”郡主一边说,一边摸索着,用微微发抖的手摘下了头上六郎为她束上的发带,不知怎的手一松,发带轻轻飘落在地。

“珺儿,你又生我的气了。”六郎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发带,叹了一口气,说道:“珺儿,我知道你想听我说些什么,我也知道如何能让你高兴,但是,我现在作不到的事情,我不想说出来。难道你愿意我骗你么?再说,即使将来我不能和你在一起,我仍然希望你能过得开心幸福。”

“如果不能和你在一起,你认为我会过得开心幸福么?”郡主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丝哽咽,她默默地转过身,死死地咬着下唇,嘴唇痛得发白,满眼是泪。

至此,二人语塞。郡主的话,象化成了一丝丝的情缕一般,轻柔地缠绕在六郎的心头,带了细微的痛意,又缓缓地沁入血肉。静穆的沉寂中,六郎许久才道:“我也确实该走了,珺儿,我不能每天来看你,你自己多保重。”说完,六郎不敢再看郡主那凄酸和痛楚的神情,抽身离去。

站在东厢房外,六郎抬眼看了看,此刻天色已经黑透。为了安全起见,小村子里那几户没人居住的人家门前都悬挂了气死风灯,映得一街两巷通明彻亮,倒还不觉得暗,待他牵马出了村子后,一片空寥中只有夜风飕飕掠衣而过,便立刻觉得黯黑寒凉旷野寂寥。六郎不敢再回想郡主那孤寂的身影,他使劲摇了摇头,翻身上马,直奔大营。待他回到了营中之后,六郎没有去杨继业的大营中交令,而是径直的前往军中太医处。值夜的太医一见是六郎来了,忙起身迎接,还未及开口,六郎就已将那方丝帕掏出,递给了过去,问道:“太医,您看看,您认得出这是什么东西吗?”

值夜太医狐疑的接了过来,凑近了看了看,又小心的捻了一颗放在鼻子下嗅了嗅,说道:“六将军,我看这个象是大叶合欢花的种子。”

“大叶合欢花的种子?那它有毒吗?”六郎身子微微前倾,急切的问道。

那太医几乎不假思索的立即回说:“合欢花能合心志,利眠安定,但是其种子却有毒,不可食用。”

“原来是这样,难道是她?”六郎好像明白了什么,他小心翼翼的将剩余的烧焦的种子重新包好,放入怀中说道:“太医,对于郡主的眼疾你们有什么新方子吗?”

“恕再下无能,没有什么新方子。”见六郎面带失望之色,那个太医又忙说道:“不过八王今晨请了一位来自民间的名医,晌午十分已经给郡主看过病了,他有什么新的主张也不一定?”

“噢,他人在什么地方?”

“现在估计在八王的大账。”

“好,我这就就去找八王千岁。”六郎说罢转身便走,等他来到八王的大账门口,心里想着该不该把合欢花的事情告诉八王和父亲时,只见八王的亲兵出来招手,便趋步上阶。来人小声道:“八王正在和元帅,请来的郎中先生谈话,六将军不必报名,说话小声点……”六郎点点头,已有另有一名亲兵挑帘,遂小心趋步而入。

刚进了大账,便听到八王那稍带着嘶哑声音:“是六郎回来了?进来吧!”六郎忙闪身进去,躬身行礼:“末将杨景参加八王千岁。”一抬眼发现重阳公主居然也在,忙又补充道:“末将杨景参见公主千岁。”

“免礼!”八王的声音闷闷的,象在头顶说话那么近,“六郎你先坐下。。。”接着又对一旁一个五十开外,长着山羊胡须的人说道:“符郎中,你方才说郡主的失明不是肝肾亏虚所致,和太医的说法正好相反,那是怎么回事儿?”

“回八王千岁!”那个符郎中恭恭敬敬地双手一拱说道:“太医们所言也不错,内经上说肝脏注于目,目为肝窃,又谓眼通五脏,但是只要饮食不周,失眠焦虑,衣寒暖不正,都会导致肝肾亏虚,只是肝肾亏虚却不一定会使人失明。”符郎中依旧叩头,嗓门儿却是又高又尖。还微微带着嘶嘎,“依学生所见郡主的脉象急促,倒像是邪风侵入。先前太医们的方子只是一味的补气补血,学生不能说太医的方子有错,但是就郡主的眼疾,实在没有什么功效。”说罢还是磕头。

六郎从来没有见过这个符郎中,想必此人便是八王从民间请来了名医了。这人估计也从来没有见过没有大人物,磕得不计其数,说话口气却全无君臣分际那份温良恭俭让。八王却一点也不计较他言语冒撞,只一边听一边沉吟,霁颜问道:“本王对于医理是一窍不通,符郎中,你也不用给本王背医书,你就直说郡主的眼疾能治好?如何医治就行了。”

符郎中又磕了一个头道:“回本王,郡主的眼疾可治,但是需要一个药引?”

“什么药引?”

“熊胆。”

“熊胆?”八王听后一愣,随即笑道:“我还以为要什么龙肝凤髓呢?不就是熊胆么?太医院里有的是,你要多少,本王就可以给你多少。”

“八王,学生要的熊胆可不是一般的熊胆。郡主是心血燥竭,所以要用鲜熊胆,而且一定要发怒后的公熊胆。不知道八王能否为郡主寻来。”

“符郎中,你这你是难为人么?这里地处中原,哪里有什么熊,怕是你自己也治不好皇姐的病,所以故意这样搪塞人吧。”坐在一旁半晌没有说话的重阳撇了撇嘴,不屑一顾的说道。

“八王千岁,我倒是知道一个地方。”杨继业抬眼看了重阳一眼,没有理会,只是沉思着对八王说道。

“什么地方?”八王和六郎几乎同时问道,一点也没有注意到重阳已经微微变了脸色。

“离此处百里之外有一个查剌山,那是辽国皇室狩猎的地方。每年辽人都会在此比赛猎熊。只是那里是辽人的地界,而且照符郎中说的,一定要被激怒的公熊胆,所以此去之行一定凶险莫测,派谁去呢?”

“我去。”六郎噌的一声站了起来,完全不顾重阳那已经渐渐涨红的脸和愤怒得直冒火双眸,毫不迟疑的说道:“让我去吧。”

“六郎,你。。。”八王和杨继业对视了一眼,虽然在暗中,目中的波光却都看得清楚。八王又是感激,又是欣慰,居然还有一丝心酸,他怅然一叹,说道:“六将军,去辽人腹地,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何况他们或许还有认识你的。你真的要去么?”

“八王千岁,六郎何时惧过辽人。只要符郎中的方子有用,又算是龙潭虎穴我也愿意一试。”

“是呀,皇姐的眼睛看不见,如何给大军画兵车的图纸?”重阳阴阳怪气地接了一句,霍地站了起来,冷冷说道:“杨元帅,皇兄,我既不懂什么军事不会出谋献策,也不懂什么医理药法,就不在这里打扰大家了,告辞。”说完不顾帐中其他几人,竟是拂袖而去。”

目录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