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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捷雁门关(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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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酉正时牌,血红的太阳依依沿着西山沉沦下去,半掩在极目无尽的地平线下,辽军营中的炊烟一股一股接踵燃起,袅袅然融融然弥漫飘散在渐渐变暗的大草甸子上,看去有点神秘不可捉摸。正当此时,远处一阵急促地马蹄声,呐喊声呼啸而来,石破天惊的巨响惊得倦归的鸟雀“唿”地翔起一片,在天空中惊惶摇舞。辽军的军营兵士一天巡戈滋扰,回营造饭刚刚吃了几口,便听北边地动山摇的喊杀声漫卷而来,还没有弄清怎么回事,五千铁骑已潮水般涌了过来。

辽军大营立时乱成一团。猝不及防间,人们有的寻弓觅矢,有的抱头鼠窜,有的哭天叫地,有的忙无头绪提着刀拉马乱钻,人声嚷嚷中杂着军官的喝骂声,搅成一片的马蹄声,号角也吹不出调调,乱得兵寻不到官,官找不到兵,顿时闹了个人仰马翻开锅稀粥一般……杨继业手提大刀一马当先直冲而入,他的八个儿郎和五千部卒紧紧贴身簇拥围随,人人都像疯了似的,赤膊大叫着冲进去,只情往人多地方赶上去劈刺剁砍杀得浑身是血。

这场大踹营又是一次行险之着,可怜这些辽兵毫无防备,建制一时又被打乱,号令不能相通,被这一彪凶悍无比的铁骑杀进来,一时连坐骑都被惊得四散逃开。整个军营被杨继业的骑兵肆意狂踏乱踹,割麦子一般一倒就是一片,刀丛剑树中人自为战,惨叫呼号中有的被砍掉了胳膊扎伤了腿,劈断了脖子削飞了天灵盖的,“血雨”从天上倾洒,人头在草地被马踢得滚来滚去,人斩马踏死得不计其数。。。

又一个黎明来临,太阳像往日一样,懒洋洋从远处地平线上爬出来,隐在稀薄的云层里,将草地上的潦水照得发亮。从四更天起一阵号角响后,宋兵便退出战场。来得突兀,去得也倏然,一时三刻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一天之后,幽州城内的原英宫里,韩昌轻轻的合住了手上的邸报,闭了闭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仿佛不敢再想象那一夜恶战的疆场,他定了定神,轻轻地走到一个身着华丽朝服的贵妇面前,小声说道:“太后,太后,这仗我们又败了,杨继业突袭雁门关,我军死伤数万,下一步怎么办,请太后示下!”

“韩将军,这仗是天庆王败了,不是我们败了。该怎么办是他的事情,你问我干什么?”被称为太后的那位贵妇正是辽景宗的遗孀大辽太后萧燕燕,她瞟了一眼韩昌,淡淡的说道。

“是,太后。不过他们擒获了长公主的驸马,您看我们要不要赎回来?”韩昌的脸红了一下,鼻尖上冒出细汗。

“那个无能之辈,被抓就被抓了,最多给那个丫头重新配一个驸马就是了。费那个事儿干什么?”

韩昌心里明白,萧太后嘴里所说的‘那个丫头’就是辽皇耶律贤的亲妹妹,这姑嫂二人从来不合。加上萧多罗是天庆梁王的心腹,他此次被俘就像是砍去了天庆梁王的左膀右臂,萧太后暗中高兴还来不及怎会出手相救?韩昌不敢坚持下去,忽然他想起了一件事情,忙凑近了说道:“太后,其实我们还有一个棋子没有用呢。现在重阳公主和柴郡主都在宋营,如果她们都落在了我们的手上。。。?”

“哦,你还有另有妙招?”萧太后抬头看了韩昌一眼。

“是这样的。”韩昌忙放低了声音,像是耳语一般,悄悄地奏了几句。

“真有你的,韩昌,你还有这么一步棋。好吧,就依你说的,就算不能成果,也能搅乱了宋营。”

“太后,末将还有一句话。。。”忽然韩昌有些慌乱,期期艾艾的说道:“宋军已经攻占了应隧等州,眼下雁门关也落在了他们手上,这幽州。。。太后,您看是不是带着两位公主和天庆王他们一道撤出幽州,回上京?”

“撤出幽州?哼,”萧太后冷笑一声,说道:“韩昌,你以为潘仁美会坐视杨继业再立新功?你就等着吧,他们会退兵的。”

与辽军中人人自危,惶惶不宁终日的情景不同,宋营里三军将士却是踊跃欢腾,赵光义下令全军将士放假三天,牛酒犒劳都安排在雁门关外,应州等五城全城烟花火炮爆仗连放三日,六十岁以上老人不但“恭与荣典”,还另外赏有酒、肉、香烛之类,俱各乐得欢天喜地。只苦了潘仁美,忙得人仰马翻,招呼了里边应酬外边,杨继业在郊外大营也是各营串忙,安排大军驻扎营地防务,又送河北,河南山东各地抽调来的军士回营,颁赐奖银抚慰伤号,弄得晕头转向。

杨家兄弟此刻却悠闲的很,五郎看着小校们送进大帐的一只烤乳猪,一盘牛肉丝、还有几盘子排骨、猪肝、牛百叶,中间一个卤得烂熟的猪肘子,足有五六斤重,也是刚出笼,摆在桌上兀自大冒热气,于是喜得站起身来,不客气的夹了一筷子,说道:“这是谁做出来的?这可对了我的脾味!”

四郎也端碗盛一碗汤,尝了一口,说“不错,也不亚于咱们东门外的羊肉脍汤了。”

“是不亚于东门外的羊肉汤,还是不胜四嫂煲的汤呀?”八郎朝四郎笑笑,一边说,一边猴急就先夹了一片连筋肥羊肉,飞快地填了嘴里,烫得直吸气道:“热——嘻热——嘻热……热!”他到底伸着脖子咽了下去,眼泪已是流了出来,又索冷水嗽口,笑着说道:“羊肉作出这味道来,我不做将军,卖羊肉得了!”

二郎也小口嚼着什么,笑道:“作将军也好,卖羊肉也好,各有各得门道。就好比父帅,他一向智谋过人,行军打仗更是剑走偏锋,不拘一格。这次奇袭雁门,致人而不致于人,运筹帷幄,守如处子动如脱兔,出奇兵用疑阵都在间不容发之中。只要一步错了,就没有这个雁门关之战的全胜之局!”

六郎放下了筷子,也跟着叹道:“出兵放马讲究行伍纪律行军布阵粮秣供应,懂兵法能带兵才能野战。不过用兵之道在于随机应变,通权达变。兵形像水,水无常形,能因敌变化而取胜者,谓之神。这岂是一句两句话能说的透的?。”

“要说兵法书籍,我也听说过几本,比如当年孙子写得什么《孙膑兵法》,李太白著的《太白阴经》,对了那个钓鱼的老头写得是什么来着?”七郎一直侧耳静听,此刻忍不住插嘴道。

七郎平日极少和兄弟们谈论兵法,他突然冒出这么一句,大家都面面相觑,不知他所言何意。七郎一见众人都看着自己,无所谓接着说道:“就是在什么河边钓鱼的那个,写了一个什么什么二桃的。我翻过几页,觉得不太通,所以不看也罢。”说罢,他舐舐嘴唇,又旁若无人的吃了一块牛肉。

众人早已听得痴痴茫茫,至此才明白七郎竟是经史子集兵书人命统统糊涂,不禁一片笑不可遏。

三郎正色说道:“其实呀,昔日霍去病不拘于法,却能累战累胜。七弟说的也有道理。不过呢,入营为将,昔日一些大将的名字却是不能不记得!”说罢,他一脸肃然,掰手指如数家珍,冲着发愣的七郎道:“比如赵奢之子赵括,当年七国流传,‘秦之所恶,独畏马服子’;还有李广利,大汉将军,西征大宛,屡战屡胜,被封为王;王玄谟,军令严明,不取百姓一物,但是,七弟你知道不知道,还有一个更厉害的呢,此人有万夫不当之勇,曾官拜右监门卫将军、辅国大将军、骠骑大将军,对了,他也是姓杨呀。”

“是谁呀?”

三郎忍着一肚子笑,“杨思勖呀!他出征岭南,可是立下了不世之功。将来皇上在金殿上问你,你就只管磕头,说‘末将要学李广利,当一个良将辅佐吾主!’——那多得意!”七郎忙摆手说道:“我可没有那个本事,能做到杨思勖那样就不错了。”

话音刚落,已是笑倒了一片。二郎捂着肚子在墙上直不起腰,四郎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一手指着三郎,一手扶着椅背吭吭咳着道:“三哥,你知道七弟是个实在人,你作弄他干什么?”七郎兀自瞪着眼问:“这有什么好笑的?”六郎拭泪笑道:“七弟,你上了三哥的当了,平日我叫你读书你总是说头痛,今天叫三哥这么着诓你!赵括纸上谈兵,李广利屡战屡败,王玄谟,贪婪成性,倒是那个杨思勖曾经官拜大将军不假,但是,但是,他是个太监。”

三郎此时才笑得开怀,又擤鼻涕又擦泪,对七郎道:“七弟要做杨思勖,也要先问问将来的七弟媳答应不答应。”

“你们在说什么呢,这样热闹?”话没停音,就见帘栊一响,大郎脚步橐橐有声,已出现在众人面前,他迎门面北而立,微笑道:“好呀,我和爹爹一起忙里忙外,到现在还没有喝上一口水,你们倒是悠闲的很。”

“七弟要去做杨思勖,我们兄弟几个正在拼了命的劝他呢。”三郎一边嬉笑着起身,让大郎进了大帐,一边说道。

“杨思勖?”大郎听得一愣,四郎强忍着笑,将刚才的故事说了一遍。

“你们几个呀!”大郎听后也忍俊不禁一个莞尔,却一笑而敛,扭头对六郎说道,“老六,我是来找你的。皇上一会儿要见召见你,可能是杜家的事儿,也可能是黄姑娘的事儿,你说话时要当心一点。”说罢拍了拍六郎肩膀,抬起脚出了帐。六郎愣了一下,也无心再吃些什么,紧随大郎而去。

赵光义的御驾就设在雁门关附近的一个古庙内,西畔是一带茂密高大的榆林,枝叶蔽空遮住了晚霞。此时已近酉时中刻,正是日尽林梢倦鸟飞归时分,即将落山的太阳懒洋洋的透过林缝枝桠,把点点余晖洒落在西窗上。六郎站在门外,也不知宋皇召见自己是为了什么,心里便踌躇不安起来。前些日子忙于打仗,他无暇去顾及黄琼的事情,现在松懈下来,这件事情反而成了绕不过去的一个坎儿。好多事情他都想不明白:“为什么她一口咬定说是我?难道。。”想起那个温香融骨的傍晚,六郎忽然糊涂了起来,“难道那日我真的。。。不,不会的,我绝不会作出对不起郡主的事情。还有重阳,按照她那辣椒性子,如果有了什么把柄,还不闹个人仰马翻?怎么又忽然没了动静,反而去替我求情?”六郎站在门外,一件一件回想着,正当五花八门的胡思乱想装了一脑门子时,便听见有太监传叫,于是忙轻轻的掀了帘子,走了进来。

进得大厅后,六郎才知道这里布置比别处大不相同―――周匝上下都是驼色金丝天鹅绒幔帐,将屋子罩得严严实实,正中设着三架屏风,想来是为了隔音,地下铺着栽绒羊毛地毯,也是明光色,足有一寸多厚,就是倒了底架摔掉了茶盘杯盏也不会有甚么声息动静。六郎刚刚站定了,便听见里屋内赵光义朗声说道:“是六郎来了,进来吧!”

六郎忙闪身进去,伏地叩头道:“末将杨景参见吾皇万岁。”

“六郎平身。”赵光义看上去心情很好,声音洪亮却不带半点咄咄逼人之气,“这次北伐,六将军可是立了大功呀。朕果然没有看错你,这封报捷折子也写得不错,你看看。”赵光义说罢将手中的折子推了过去。

“是”六郎忙双手接了过来,抬头看时,却见赵光义盘膝坐在大木榻前,案上朱砚霜毫奏折翻卷散乱,没有批过的折子上还搭着一张地图,不但八王和潘仁美在,父亲杨继业也坐在潘仁美并肩处北边杌子上,想必自己在屋外的时候,他们在商量什么布防军情。

六郎小心的打开了那封折子,低头粗粗的看了看,足足是份万言书,也不知是哪个师爷的手笔,一色楷体小书精神硬朗,将这些日子自己如何智擒杜茂值,何如灵机一动改进了兵车,又如何闻变不惊,密地调变布署,以迅雷不及掩耳突袭云州,大军压境十面而云州守军尚在梦中……种种□□写得如同身历其境目击无余,生花妙笔时有惊警之句,看得人神动心摇,但是对于郡主画出的兵车图纸和其他兄弟们的功劳却是一笔带过。

六郎合上了折子,不安的说道:“万岁,末将实在不敢贪功,这兵车的图纸是郡主千岁画的,攻破云州城也是众将士一起齐心协力,同仇敌忾的结果,如果说这些功劳都是末将的,末将实在是居之难安。。。‘

“郡主画出的图纸不假,但是也亏了有你因地因时的更化变通。”赵光义笑笑说道:“火攻遂州城,这个主意就很好。六郎你就不用再谦逊了,等回京之后,朕要重重地赏你。潘元帅,”赵光义说完,又扭头对潘仁美说道:“朕看现在全军上下士气正高,爱卿认为一举拿下幽州,一年荡平十六州把握有多大?”

“回万岁!”潘仁美见赵光义问道自己,忙站起身来。他是个心思极细密之人,久在边庭带兵,早就历练得老成奸猾,他怎么看不出来,眼下宋皇心思热炭团儿似的,赶着要去收复幽云十六州?但是刚才六郎看到的那封折子,其实他早就知道了,其中虽然说的不假,但是一眼便知是拍未来驸马爷的马屁文章,所以他也实在不希望在赵光义的眼皮底下,让杨家尤其是六郎再立新功。但皇帝如是说,他无论如何不能泼凉水拧反劲儿。于是潘仁美顿了一下,心里已有了主意,款款说道:“皇上,此时我军虽胜,但是要想继续攻打涿州乃之至幽州还需要小心谨慎。首先,是要各路协调,分段攻打;二是粮饷医药,军需充备;三是广为罗致向导,步步为营,缓进稳扎;四要抚慰地方,每攻下一城,便要政治随之,走一处巩固一处,这些多需要时间和钱粮。以末将的见识,一年荡平,似乎操之过急了。圣上一直以来将收复幽云十六州为己任,事大责重,末将不不得不小心谨慎,这是都实情,求皇上明察!”

赵光义的眉头不易觉察地挑了一下,刚想开口反驳,却听见帐外有人禀报:“万岁,您传召的杜茂值现在就在帐外,万岁现在是见还是不见。”

赵光义想了想,说道:“传他进来。”又看六郎有告辞的意思,于是摆了摆手道:“六郎不必退下,这个曹州的差事本就你办的,你也听听。”

话音刚落,便见一个小太监带着一个年轻人走了进来,赵光义也不理会,由着他参礼,却转脸继续问向潘仁美:“潘太师,黄应思的案子你究竟查的怎么样了?”

“回皇上,”潘仁美忙躬身道,“微臣已差人查问过他好几次了,黄应思连连喊冤,他根本不认识昔日攻打曹州城的土金秀。如果有人说他私通辽帮,他愿意当堂和土金秀对证。至于那个所谓明矾写信不过是他的爱妾同他开的一个玩笑而已,而且此人是当年皇上钦点的武状元岂有桀错?但六生无常,人的性子转了也不一定,或许是微臣愚钝,但是目前为止微臣真的没有发现什么。”

这话说得两全,把自己的责任推得干净,但是在场人都明白,黄应思是潘仁美的心腹黄龙的叔伯兄弟,他当年的确是赵光义钦点的武状元不假,但是其中有没有什么小动作谁也不说不清,八王瞟了一眼潘仁美,随手拿起了旁边小几上慢慢嚼着点心,心里却道:“油滑——这条老泥鳅!”

“杜茂值,你怎么说?”赵光义板着脸问道。

杜茂值略一整顿,撩袍伏地叩头,微微带着颤音说道:“皇上,他黄应思冤枉,我杜家难道就不冤枉?前些日子京中来信,说我的母亲因忧郁成疾已经撒手而去,我。。。”

“行了,行了,你说的朕都知道了。”赵光义的声音淡得像放凉了的白开水,一点滋味也没有,“凡事讲究是证据。且不说你当日劫持曹州官员一事,但说这件,你没有证据,让朕如何相信你,就凭着这封十几页,乱七八糟的的家书就去定黄应思的罪?”赵光义随手将案上那封沉甸甸的信扔了下去,“就凭这个?让朕一个字一个字的去找证据?”

看着那封厚厚的‘家书’,站在一旁的六郎却倏地想起一件事,他心思一动,上前一步抱拳说道:“皇上,当日清查应州账目的时候,末将的七弟在应州将军府上发现了一样东西,他叫末将看,末将一时也分辨不清,不过现在看来却有几分可疑,请皇上过目。”六郎说着从怀中取出一样东西,双手递给了伺立一旁的小太监,小太监又捧转给了赵光义,赵光义接过一看,却是一个四四方方的硬纸板,有信笺般大小,不过上面开着一些小洞。

“这是七将军在什么地方找到的?”赵光义看了六郎一眼,随手翻看了一下,并没什么异样的毛病。六郎回道:“在土金秀的书房。”

“书房?”半晌没有说话的八王忽然想起了什么,忙插言道:“皇叔,如果把这个纸板附在那封所谓的家书上,皇叔再看看,是不是。。。?

赵光义依言,将那个硬纸板小心的盖在黄应思的‘家书’上,只见吻合的丝毫不差,透过小孔,原本杂乱无章的字迹忽然清晰条理了起来。赵光义一张一张的看下去,只觉得头皮一炸,从心底里泛上一阵寒意,颤着声说道:“这,这个黄应思,果然私通辽帮,真该满门抄斩。潘太师,”赵光义转过脸厉声说道:“你不是说没有证据吗?自己看看吧!”潘仁美讪讪的接了过来,看着看着他的脸色也渐渐发白,手也有些颤抖,又低头看了一眼,说道,“他们用这种方法传信,微臣,微臣也没有想到呀。”

赵光义没有理会潘仁美,刀子一样的目光盯着大帐门口,咬着牙说道“给朕传黄应思!”

一会儿工夫便见一个禁军侍卫慌慌张张进来禀道:“不好了,皇上。黄应思不见了,那个土金秀不见了,还有,还有两位千岁也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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