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9章 芬努巴尔时间(六)(1/2)
(没丢章,虽然节奏有点乱,丢那段采用倒序)
芬努巴尔站在厚重的橡木门前,门内的声音传了出来,不过就像他预料的那样,没有激烈的争吵,而是一种冷静却充满敌意的声音,语气缓慢而带有攻击性,像是细密的冰针,在心头不断刺入,让人感到一种隐隐的压迫。
“真是令人惊叹的战绩啊……一支舰队,全军覆没!”
“或许,我们该请求杜鲁齐开设一场讲座,教教我们如何该在海上作战?”
“唉,我早就说过了嘛,舰船是用来观赏的,不是用来打仗的。”
“如果我们当初就不把所有资源都投入海军,或许现在就不会这么狼狈。”
“要我说,他们也不是没打过仗,他们打得很有策略,把敌人引到自己船上,然后连船带人一并葬送,这样至少不用担心俘虏问题。”
会议厅里突然响起一阵低沉的轻笑,嘲讽的气氛弥漫开来。笑声并非愉悦,而是冰冷的、令人不悦的。
“和这群虫豸在一起,怎么能搞好政治呢?怎么能建设奥苏安呢?”
芬努巴尔站在门口,脑海中不知不觉的出现了达克乌斯对他说过的话,此刻,他是认同的,而且是非常的认同。很快,他的眉头微微皱起,看来在他没来的这段时间,他的支持者承担了不少的压力。
也是,谁让舰队全军覆没了呢?谁让他的派系实力出现巨大的损失呢?
“够了!”
忽然,会议厅内传来了一个清晰且愤怒的声音。
芬努巴尔几乎不需要猜,就知道那是艾德安娜的声音,带着一股愤懑与无奈。即便隔着厚重的门,这声音依旧响亮而清晰,犹如一道闪电划破了沉闷的空气。
“哦?怎么,不让说了?我们不过是替你们哀悼,替你们在战场上失去的骄傲哀悼罢了!”
“看来你的仪式并没有发挥什么重要作用,你的神没有回应你,这就是为什么我们摒弃塞萨拉依神系的原因,只有你们!”
“战死的是你们的人,可丢的是我们整个奥苏安的脸。”
“你们总说要走出乌苏安,结果我们连海岸线都保不住!”
迎接艾德安娜的是更猛烈的回击,虽然没有人真正拔剑出鞘,但会议厅中每一句话都像是利剑,刺得空气发冷。没有拍桌,没有高声争执,只有一种令人窒息的、安静的羞辱。
“我们艾里昂的骑兵从未败过!杜鲁齐在海上得手,但若他们敢踏足艾里昂的草原,他们将面对的,是近二十万骑兵的雷霆之怒!风之子从未退缩,我们依旧会在大地上为奥苏安的荣耀而战!”
这一番话几乎让整个会议室陷入了短暂的死寂,先前那些讥讽和嘲笑的阿苏尔们此刻终于噤声,那些原本轻蔑的面孔变得不再那么肆意,而是变得耐人寻味。
芬努巴尔在门外听着这一切,眉头挑了一挑,轻轻叹了口气。他转头看向身后的贝兰纳尔,他的嘴角微微撇了撇,表情中带着一丝不以为然。贝兰纳尔没有说话,只是用平静的目光回望着他,眼中充满了理解与冷静。
芬努巴知道说这番话的是阿兰迪尔·斯威夫特温,艾里昂王国的话事人,一个……奇怪的家伙。
八十年前,阿兰迪尔在与杜鲁齐掠夺者的小规模冲突中失去了他最心爱的战马——萨洛希尔。那匹马不仅仅是他的座骑,它是艾里昂王国骑兵中最为骁勇的战马之一,也是阿兰迪尔与他那颗战士心脏的象征。
萨洛希尔在那次战斗中被一支来自杜鲁齐弩箭的箭矢命中,突然倒下时将阿兰迪尔压倒在地,几乎致命。由于医师无法重塑他的骨骼结构,导致他的髋部永久性畸形。那一刻,阿兰迪尔的命运被完全改写,昔日的骑士和领主从此成了无法再策马征战的残疾者。
这种遭遇让阿兰迪尔逐渐愤懑,他认为这是莫拉依格施加在他身上的诅咒,每当想起萨洛希尔,他的手总会不自觉地抚上畸变的髋部。如此严重的跛行使他再也无法与战士们并辔驰骋,他甚至开始厌恶黄昏时分,视其为掩藏刺客与间谍的暗影斗篷。
但战士终究是战士,即便髋部残疾,在日后的岁月里,他依旧执意参与战争,带领艾里昂的骑兵,只不过以驾驶战车的方式……
一名艾里昂王国的领主像泰伦洛克王国的贵族们那样,驾驶着战车,而不是骑乘战马。
但这一点也不妨碍,他依然有着巨大的影响力,让自己继续掌控艾里昂王国的话事权。
阿兰迪尔虽然高高在上,但他却生活得异常简朴,几乎没有任何奢华享受。
他的书房里,堆满了骑兵战术论着,其中一卷由艾纳瑞昂亲笔撰写的论文尤为珍贵,尽管初代凤凰王论述的是龙背作战,讲的是如何在战斗中利用龙的力量进行空中作战,并没有直接关系到战车或骑兵战术,但它的珍贵之处在于,这些卷轴曾触及过守护者之手,每一卷都无比珍贵。
房间里没有华丽的装饰,除了那些堆满书卷的桌案,唯一的奢华便是那把雕刻精美的座椅,它专门为阿兰迪尔设计,用来减轻他因长时间坐着而带来的不适,此外,书房中挂着几件他获得的战利品。
他这么简朴是有原因的,为了维持艾里昂王国的强大,他的财富几乎全部投入到了武装军队上,尤其是提升艾里昂掠夺者的装备质量,增加披甲率,使其能够在任何战斗中占据优势。
芬努巴尔的心头猛然一紧,那股钝痛从胸腔深处一寸寸扩散开来。他想起了那笔曾与埃拉尔德西一起借给阿兰迪尔的贷款,数额庞大,条件宽厚,甚至连利息都不曾提及。
他和埃拉尔德西都清楚,阿兰迪尔欠下的并不仅仅是金钱上的债务,更是情感上的一种承诺——一份深深的人情债。
可现在看来……这笔钱当初就不该借出去?
他嘴角抽动了一下,心中闪过一个词。
“装b。”
这是达克乌斯教他的俚语,尽管他终没能真正弄明白那个b到底指什么东西,但他能理解那种语境——虚伪、造作、故作高深、明明心怀算计却偏要装出一副清高模样。阿兰迪尔的发言平息了争吵?是的。但在他听来,那番言辞更像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政治表演。
当然,装不装b并不是重点。重点是:这笔钱之所以不该借,是因为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有关,与这笔人情债存在直接冲突。
另外……他很清楚,阿兰迪尔没有吹牛b。
阿兰迪尔说艾里昂王国拥有二十万骑兵,这一点都不夸张,反而很保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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