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奶奶的考验（2/2）
她望着全息画面里小女孩用纸鹤尖喙啄开静脉注射管的动作，突然听见傅少昨夜在游艇说的话：“祖母书房那株机械兰花，每逢双数整点会喷出致幻剂。”
当古董座钟敲响第八下时，崔恩敏的智能美甲突然弹出全息键盘。
她借着整理餐巾的动作，将傅少传来的神经阻断剂配方混在香槟气泡里发送出去。
“夜莺的守护者可是那位喜欢收集人脑标本的侯爵。”她转动着请柬边缘的激光发射器，让光斑恰好落在傅老太太佛珠的裂缝处，“我需要调阅三年前苏黎世拍卖会的安防记录。”
傅老太太的瞳孔突然收缩成针尖大小，轮椅扶手的应急警报器刚震动就被崔恩敏的高跟鞋碾住。
老人布满老年斑的手背浮现出与小女孩同源的刺青蓝光，佛珠裂缝里溢出的不再是雪松香雾，而是实验室里常见的防腐剂气味。
“明早九点，地下七层档案室。”傅老太太的声纹出现机械卡顿，翡翠镯子自动脱落套上崔恩敏手腕。
当镯子内侧的纳米针头刺入皮肤时，崔恩敏藏在耳后的翻译器突然接收到傅少提前录制的语音：“镯子定位系统每六秒会发送假坐标。”
月光在裙摆的智能纤维里流淌成数据洪流，崔恩敏走向后花园的脚步突然踉跄。
她的视网膜投影出傅少三小时前植入的警告画面——后门喷泉池底沉着七具试图破解傅氏实验室的骸骨，每具骸骨的头盖骨都刻着“E”系列编号。
当崔恩敏假装被玫瑰刺破手指时，傅少正倚在监控盲区的廊柱后抽烟。
火星明灭间，他弹落的烟灰在鹅卵石小径上拼出安全路径的箭头。
夜风掀起他军装外套的下摆，露出腰间闪着幽蓝冷光的冷冻舱密钥——那形状与佛珠裂缝完美契合，像某种蛰伏在黑暗中的承诺。
傅少弹烟灰的指尖顿了顿，月光在他睫毛下投下蛛网状的阴影。
崔恩敏循着鹅卵石上的荧光痕迹走到西侧回廊时，智能腕表突然发出裂帛般的警报——三分钟前傅老太太送来的珍珠项链，此刻正在超声波清洗器里溶解成液态追踪器。
“别碰更衣室的熏香。”傅少的声音突然从廊柱后的仿生盆栽传出，叶片脉络闪烁着摩尔斯密码的节奏。
崔恩敏用珍珠手包挡住监控探头，指甲轻轻刮过盆栽表面，剥落的人造苔藓下露出微型投影仪，正循环播放着傅老太太近三个月调取档案室监控的精确时间。
后颈实验编码突然灼烧般疼痛，崔恩敏踉跄着扶住罗马柱。
预见未来的画面如碎玻璃扎进视网膜：档案室第七层的气压锁会在验证身份时突然反锁，通风管道将喷出神经性毒气。
她咬破舌尖保持清醒，发现傅少军装袖口的鹰隼银扣不知何时换成了实验室安全阀的造型。
当电子钟显示凌晨两点十七分，崔恩敏的纳米礼服自动切换成防化模式。
她将傅少塞进珍珠项链夹层的解毒剂胶囊含在舌下，翡翠镯子的假坐标刚好循环到第三次重复定位。
电梯下沉时的失重感让她想起实验室里那些漂浮的培养舱，金属墙壁映出她锁骨下方若隐若现的“E-12”编码。
“权限验证通过。”机械女声响起时，崔恩敏的智能美甲突然迸出电火花。
傅少提前篡改的声纹数据在系统里横冲直撞，安全门开启的瞬间，她将沾着海盐的糖纸贴在虹膜扫描仪上——那是傅少昨夜用唇膏写在船舱玻璃的分子式。
毒气喷涌而出的刹那，崔恩敏翻身滚进防爆柜的阴影。
傅老太太的全息影像从天花板降下，老人布满老年斑的脸在毒雾中扭曲成实验体监控画面：“你以为阿砚给你的解毒剂是真的？”
崔恩敏摸到后腰的微型注射器，针管里晃动的蓝色液体映出她嘴角冷笑。
预见未来的副作用让太阳穴突突跳动，她清晰记得傅少在游艇甲板说的话：“祖母总在解毒剂里掺入追踪纳米虫。”注射器精准扎进静脉时，藏在珍珠手包夹层的电磁脉冲装置同时启动，翡翠镯子突然迸出刺目电弧。
当傅老太太的影像雪花般消散，崔恩敏的视网膜投影出傅少传来的三维地图。
她踩着毒气沉降的间隙冲进核心区域，冷冻舱密钥在档案柜玻璃上折射出二十三道彩虹。
突然响起的机械锁链声让她后仰下腰，液压装置擦着鼻尖掠过，将三本加密日志碾成纷飞的碎纸——每张纸片都印着“E”系列实验体的照片。
“还剩九十秒。”傅少的声音从通风管道传来，带着罕见的紧绷。
崔恩敏旋身踢开暗格，用解码器抵住正在融化的冰柜。
预见未来的画面在此刻重叠：傅老太太的轮椅正撞破电梯门，而冰柜里封存的根本不是安防记录，是三百个实验体的脑神经切片。
当爆炸警报响彻地下七层，崔恩敏抓住悬垂的数据线荡向安全通道。
傅少军装外套裹着海风的气息从天而降，他掌心的冷冻舱密钥精准插入应急阀门。
气浪掀飞崔恩敏的发簪时，她看见傅少颈侧浮现出与自己同源的蓝色编码，像条蛰伏的银河。
晨雾再次笼罩傅家老宅时，崔恩敏的珍珠高跟鞋踩过庭院里新换的智能地砖。
傅老太太的翡翠镯子已经换成纳米手环，老人抚摸着实验体捐赠证书的神情，仿佛昨夜疯狂不曾存在。
“顺路。”傅少摇下车窗时，军装领口沾着档案室防火系统的干粉。
崔恩敏注意到他喉结下方有道新鲜擦伤，形状与冷冻舱密钥完全吻合。
悬浮车驶过集团大厦旋转门时，二十三楼落地窗前闪过一道举着咖啡杯的窈窕身影——行政部的玻璃映出那人惊讶到呛住的模样，胸牌上的“F”字母在朝阳下晃成金色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