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6章 灯？（2/2）
作为权柄最贴近低等生物的伟大旧日，祂理解这些肉虫子称为恐惧的情绪。
把手里的非凡特性又往克莱恩·莫雷蒂嘴边送了几厘米，德林克·奥古斯都古代版画人物似的方正脸庞上，完美表现出了“混沌之子”此刻悠然轻松的心情。
“不要妄想，在通往更高的道路上，别说你们这些靠服用我们身体碎片的低等生物，就算是我们——旧日们，也不会矜持地维持什么礼仪。
我的兄弟们就快回归祂们的王座，‘上帝’和我最卑鄙的兄弟正在角力，祂们在争夺每一分每一秒，只为了比对方能更早一步挣脱沉睡，恢复原本的力量。
现在，你还认为你有畏惧的机会吗？
害怕失控？
可不去赌战胜失控的可能，你要输掉的就是全部。
即使如此，你还要拖延，还要不切实际的幻想会有更稳妥的办法？”
“混沌之子”是理解低等生物们的。
祂知道克莱恩·莫雷蒂此刻的停滞不前并非软弱导致，是“诡秘之神”开启仪式，“福生玄黄天尊”意识前所未有活跃影响了受诅咒者，险些直接击垮这位晋升速度完全超过低等生物承受极限的“幼儿”。
“合作……”
克莱恩·莫雷蒂用嗓子刮出一点声音。
在“时天使”、罗曼·安布罗修斯几人或担忧或忌惮的目光中，强撑着站了起来。
“我们的合作……”
“当然照旧。”
愉悦，没什么比这个词更贴切此刻“混沌之子”的心情了。
秩序的旧日能感受到，祂位于鲁恩的主意识正飞速吞并着失落的力量，祂丢失的“黑皇帝”在向祂招手。
计划很顺利，乔治·奥古斯都已经成为换取祂归来和自由的祭品，罗塞尔·古斯塔夫也对祂俯首。
这颗星球上，除了祂的两位兄弟归来造成的恶劣冲击，没什么能够再阻止祂了。
现在，只要克莱恩·莫雷蒂和祂继续先前达成的共识，利用受诅咒者和“源堡”妙不可言的联系，将克莱恩·莫雷蒂的承诺扭曲为祂那没有信誉可言的兄弟的，挣脱囚禁祂的牢笼并非困难。
“那么，让仪式开始？”
幻想着即将到来的自由的香甜，“混沌之子”贴心的把手里的非凡特性送入克莱恩·莫雷蒂口中，连低等生物需要的辅助材料，祂都通过神灯处得到的一次许愿，一并完成了。
一切都过于顺利，祂只需要把特性送给鹌鹑似低着头，鸵鸟似逃避现实的祭品，都不需要多费心。
祂都无需注意，克莱恩·莫雷蒂诡异上扬的嘴角。
霍纳奇斯山脉顶峰，迷雾渐浓，愈发寒冷。
骤降的温度使罗曼·安布罗修斯和芙兰·弗雷格拉两位天使都不得不调动非凡力量护身，祂们难以忍受这诡异的低温，意识结冰。
唯有“时天使”和“混沌之子”保持着随意。
如果不是喜悦冲昏了头，“混沌之子”应该察觉到“时天使”的问题。
在失去唯一性之后，贵为“全知全能者”子嗣的“时天使”也不该继续享有那近乎无尽的赦免权。
祂应该和祂的同伴们一样，暂时变成一座精致的雕塑才对。
可“混沌之子”的注意已经被遁入历史迷雾，血肉、骨骼开始融化的克莱恩·莫雷蒂完全吸引了。
和祂一样被引开目光的，还有凌驾时间之上的“上帝”。
“上帝”比“混沌之子”更熟悉现在发生的变化，剩下的祂甚至不用去看。
但祂还是多了一份耐心，目视着克莱恩·莫雷蒂把无色无味的液体饮下，在精神撕裂的同时，迎来痛苦的新生。
祂看着给祂不错观感的受诅咒者的身体爬满了青黑色的纹路，看着那灵魂跪下，原本幽暗无光的瞳孔泛起暴烈的色彩。
祂甚至看到了祂的兄弟。
真正的“诡秘之主”，那道和概念绑定的影子，随手捏碎了一颗星辰，把残留着温度的残片丢入历史，带动整条绵长的线绷紧至极限。
“诡秘之主”留下的后备计划毫无悬念的发动了，和当初“诡秘之神”周明瑞冲击“愚者”时一样，存在悖论的历史、命运、时间同时停摆，三道迥异的人影从不同的时代挣脱。
普通的青年，华服模糊的贵人，唤作幽魂的顶替冒名者，三者重叠的刹那，和一个个身份融合的“灵之虫”失去了独立的特殊，在克莱恩最深刻执念的牵引下，归巢鸦群般涌向了最初的原点。
透明漩涡在历史迷雾中成型，搅动命运长河，无数虚无丝线搅成的触须向内坍缩，没有血色的透明肌肤覆盖住疯狂的本质，为怪物披上了一层道貌岸然的伪装，似无耻的包庇，又似好心的禁锢。
随着最后一条触须没入漩涡中心，瘦弱的青年从迷雾中跌跌撞撞，摸索着踏出，轰然咆哮的“源堡”顿时哑火。
残缺新神诞生的啼哭吹散了阴霾，完整的“诡秘侍者”散发强大聚合力，剩余的两份序列一特性和“愚者”的唯一性不可阻挡的朝着克莱恩·莫雷蒂飞来，而这一次，青年没有犹豫，刚刚成型的人身迅速铺开成青黑色虫豸的海洋，吸纳了祂命定的归宿。
不知是不是“上帝”的错觉。
原初的造物主似乎看到，那个青年，也可能不是那个青年，一个和青年相似又不似的东西，借着青年的眼睛，朝不在时间线内的祂投来了意味复杂的一瞥。
这出乎意料的变化，拖住了“上帝”永不停歇的思考一瞬，也在同一时刻，与“上帝”对望的青年对满心期盼的“混沌之子”处张开了五指。
祂在对接唯一性的第一时间，下达了未生之“愚者”的第一条口谕。
“封锁封印。”
“愚者”命令“奇迹师”封锁封印，“愚者”命令“奇迹师”构成的神灯封锁封印！
刹那间，愤怒增生，德林克·奥古斯都历史投影上属于“混沌之子”的光影骤然狰狞。
……
“周明瑞！”
“上帝”从“时天使”的视角脱出，离开历史的过程中，过去里勃然大怒的“混沌之子”在被打回封印的最后，行使了仅存的力量。
合作延伸的契约的确存在，一柄无形利剑出现在正统一“错误”和“门”两大权柄的“诡秘之神”背后，果断斩下。
“混沌之子”亲手葬送了祂和祂兄弟们此次回归的可能。